孫紹宗昂首四望，見四周不見其彆人的蹤跡，不由急聲問道：“如何隻要你本身？其彆人呢？是路上出了甚麼不測，還是阮家……”
就在孫紹宗大聲詰責的當口，陸輝的聲音俄然從內裡傳了出來：“出去發言吧。”
看著鏡子裡那蕉萃的容顏，他口中喃喃自語著：“莫說是牛家，恐怕連內兄也猜不到，竟是他白叟家公開裡授意，要殺掉牛繼宗的兒子泄憤吧。”
“尚幸小的有些技藝傍身，又夙來慣走山路，這才幸運逃了出來！”
公然是為了這事兒！
莫非太上皇對牛家的偏袒，已經到了這等境地？
“但是……”
那家仆又連續說了幾個名字，據孫紹宗所知，此中起碼有一半屬於‘量茜南之財力，結大周之歡心’的帶路黨。
方纔那番演出，不過是想借賈雨村之口點破這一關竅，然後順理成章的置身事外罷了。
等年長的領命出了客堂，自稱本王的青年便失魂落魄的坐到了玻璃鏡前。
不過這些都是後話。
“大人。”
誰知那百戶略一遊移，卻點頭道：“還請孫千戶稍安勿躁，想必過不了多久，陸大人就會在前廳調集世人訓話，屆時您有甚麼要說的，再劈麵稟報也不遲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因那箭桿上明晃晃刻著個‘衛’字，並且材質形狀，也和衛若蘭箭壺裡剩下的一模一樣――就連衛若蘭的貼身小廝，也承認那箭的確是自家仆人不慎射偏，才飛出林中誤殺牛公子的。
孫紹宗聞言神采就是一沉，擔負督察千戶以來，他固然並不常在在北鎮撫司裡走動，但論職位卻隻在陸輝等鎮撫之下，乃至能與南北鎮撫僉事分庭抗禮。
而賈雨村的反應不但恰到好處，順帶連順天府高低，也都一併拋清了個潔淨。
陸輝決然點頭道：“孫大人與兩家都有些恩仇，又是那衛若蘭的頂頭下屬，理應避嫌此案纔對。”
這群南蠻子倒還真會找機會，恰好選中了大周朝局不穩，民氣惶惑的時候！
不得不說，這案子還真是撲朔迷離。
事涉朝廷奧妙？
查案？
不管如何說，這動靜必須得儘快稟報朝廷曉得。
不過進了北鎮撫司的大門，孫紹宗就感覺氛圍很有些凝重，因而順手扯過個總旗一問，才曉得鎮撫使陸輝一早就命令，調集在京的統統哨探、緹騎回衙門報導，傳聞是要展開內部自查。
孫紹宗搖了點頭，迎著那人驚奇的目光，解釋道：“但陸大人自上任以來，夙來是令行製止，但門外那名百戶，不但自作主張將下官拒之門外，聽到陸大人的叮嚀，竟還遊移了半晌，足見其並非南鎮撫司所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