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然,賈赦瞅見那一對臟兮兮、臭烘烘的落魄和尚、羽士,抬手提起賈璉的耳朵,用力地一擰,“混賬東西,那裡弄來了一對臟乞丐?”
那跛足羽士來時路上,跟賈璉扳話時,已經將賈家的人事都探聽得一清二楚,曉得賈赦貪花好色愛附庸風雅、賈璉能說會道但胸無弘願,反倒是榮禧堂那邊住著的一房瞧著都是世人眼裡的好人。因而見賈赦瞧不起他們,就雲淡風輕地一笑,掐指一算:“不怪赦老爺起火,是我們走錯了門。倘若進了那十四歲進學的文曲星、正月月朔出世的飛瓊、銜玉而生的哥兒家門,必不會遭此報酬。”
不料,那癩頭和尚盯著迎春,駭怪地長長地“咦”了一聲,“這位小女人……”
賈璉倒抽了一口氣,伸手去捂迎春的嘴。
迎春怕說多了,背麵賈赦抽身走人,她落在賈母、王夫人手裡不得善終,就再不開口。
賈璉微微蹙眉,“老爺……”雖不說話,但內心抱怨賈赦不識大抵,元春進宮,但是賈家一族的大喪事,哪有做大伯父的,不給侄女臉上貼金,還一心一意要給元春找倒黴的?
“誰?還能是誰?上了車,我們去找老祖宗給我們做主去。”邢夫人嘲笑一聲,就看賈赦這突如其來的“舐犢之情”冇了,她如何清算迎春這小東西。
等賈赦、賈政當真分了家,賈璉那璉二爺的名號已經叫開了,賈赦不管、賈璉本身不在乎,旁人就懶得改口。
“話不是這般說,”癩頭和尚瞅著迎春,看她雙眼敞亮動聽,小小年紀,就彷彿聽得懂賈赦跟賈政兄弟兩人的恩仇普通,比那十五六的賈璉還要聰明一些。將寇氏牌位瞅了一眼,瞥見恭人二字,隻覺那寇氏不是正室也勝似正室了,就掐動手指,笑嘻嘻地說:“赦公這小女人也非常不凡,將來脫不了是個一品夫人呢。”
賈璉不福分地低聲嘀咕:“渾說甚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