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春手裡還握著那孤本,瞧賈環是當至心慌了,狐疑是賈政過分落拓了,纔會去包養外室,“你彆急,你既然曉得不是你,那哪一處最早曉得這事,不就是哪一處泄漏的風聲嗎?”
林黛玉笑道:“那一日瞧見的,我瞧他那筆跡不凡,私內心倒覺得牆外頭的那些,都不如他一個豪門後輩。”
賴嬤嬤坐在自家寬廣的套間裡,吃著南邊送來的新奇果子,就對賴大道:“這點子事,你還不明白?難怪平兒說,這幾日那邊府裡傳言說我們要娶個官蜜斯做奶奶呢。本來是主子狐疑起我們來了。”
賈寶玉呆愣愣地站著,瞧史湘雲負氣走了、薛寶釵雲淡風輕地去了、林黛玉始終不露麵,嘴裡喃喃道:“本來我竟是萬惡之源。”喃喃著,也不睬會襲人,儘管滿嘴夢話地順著水塘向前麵走。
鴛鴦遲疑道:“可如果成了,到底是正頭伉儷,正室奶奶,不必跟著璉二爺不人不鬼的強?若不挑賴尚榮,璉二爺一定肯把這塊肥肉讓給個平常主子呢。”
“哎,平兒,早知本日,何必……”襲人憂心忡忡的,隻覺平兒倒不如隨了賈璉的好。
林玄玉點頭道:“這話有事理得很。”俄然抬頭問林黛玉,“姐姐還記得張先生嗎?張先生現在回京了,傳聞述職以後,便要去姑蘇仕進呢。”
賈璉兩隻腳踩在腳蹬子上,瞥了王熙鳳一眼,“不過對珍大嫂子的行事有些驚奇罷了,還當她是趕上了事六神無主的人呢。不想她也如許雷厲流行。”
“這也不是這麼回事,”馮紫英搖了點頭,“實在是因為除了我家中兩個姐姐,除了小郡主,見得最多的女人,也就是她了。”
“人家都說你不錯,誇你生性爽俠,不拘末節。我隻道你打賭吃酒、眠花宿柳就罷了,如何今兒個還跟著人來調戲朋友妻了呢?莫非不拘末節,就把‘朋友妻不成欺’這句話也不拘了?桃萼呢?馮紫英替你討了桃萼走,你家又把人家乖靈巧巧的小丫頭髮賣到那裡去了?這麼著,你哪另有臉去嫌我們賈家就隻門前的石獅子潔淨?起碼,我們賈家的男兒娶妻,不消懇求旁人幫著購置屋舍。如果誰家的絕色瞧上你,多數也是看上你那張臉,很不必拿著架子用鼻孔看人。”迎春推開平兒的手,隔著牆對外頭說話。
因賈赦過分誠惶誠恐,穆老三便打發了他向西山去,捧著草料餵過了馬兒,因傳聞迎春親身下廚做了一桌酒菜送到偏廳裡,便領著北靜王向偏廳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