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對鴛鴦一點頭,鴛鴦福身,先笑道:“遠遠地瞧見三個仙女一個金童過來,我這眼睛一花,倒遲了給女人、哥兒存候了。”望著王熙鳳道:“奶奶,老祖宗說了,叫黛玉女人、玄玉哥兒住在她那屋子裡。”
才狐疑賈赦請賈政來是服軟了的賈母眼皮子跳了跳,心想賈敏如何胡塗了,竟把信送到賈赦那,伸手接了信去看。
黛玉、玄玉瞧王熙鳳開口拒了賈母,雙雙迷惑了一下。
黛玉瞧王熙鳳穿戴猩紅裙子、法度健旺,且在賈赦、張友成等麵前說話也不露怯,內心就知她不是個等閒之輩,待聞見一股馬廄裡的味道,忙皺了皺鼻子,見迎春一向看她,便也含笑看疇昔。
待到明月中空,酒過三巡,領著賈政、賈珠、賈璉、賈寶玉、賈環跪在地上給賈母敬酒時,便捧出一封信遞給坐在榻上的賈母,“母親,mm來信了。”
“這些光陰勞煩賢侄馳驅了,不知賢侄有甚麼話要說。”林如海拿著袖子,揩拭了眼淚。
張允之忙道:“林大人,兩位大師的意義,是林家人的病出在內心。長輩這二人探聽著,是因姨娘、奶孃在哥兒姐兒床前說些大人、太太有個萬一,他們姐弟便無依無靠了,他們姐弟聽了,才越病發得昏沉;他們病得昏沉,大人、太太爺緊跟著病上加病。長輩有個鄙意,不知大人肯不肯聽。”
聞聲王夫人誇獎詠春麵有福相,賈母氣得了不得,一猜就猜到那掃把星的話是王夫人帶著人過來存候時,王夫人的人不經意間說的,偏賈赦賴在了她頭上。瞥見邢夫人、王夫人會心腸笑,就猜著她們妯娌狼狽為奸,要分了她的私房梯己。待要拿出老祖宗的嚴肅,把這些不孝的兒媳清算了,偏賈赦不恭敬她,她在內裡的名聲又不好,就提不起底氣來。
“哎,寶玉的事,就彆再提起了。”賈母歎了一聲,“你叫老2、珠兒去求老邁,接了我回西邊住吧。夏季裡,你那好嫂子仗著肚子大,拿了我箱子裡的孔雀裘出來穿,再待下去,我那幾口箱子怕是要空了。”
賈敏接了賈母信,滿腔的委曲也不肯說給林如海聽,免得林如海跟著氣壞了身子,一麵隔三差五地叫了張思遠、張思運來,探聽得賈璉兩口兒把寇氏留下的買賣打理得有條不紊,便又將姑蘇、揚州、杭州一帶的十二間大鋪子交托給賈璉代為打理,餘下的鋪子便儘數發賣折現,因這番費心,比及春暖花開時,人渾渾噩噩的,便已經起不來身,比及林如海過來,便含淚望著林如海,“妾怕是熬不過這個春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