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冬儘,四月春來
“母親和弟弟……”黛玉見林如海落淚,心中不由有些慌亂。
賈敏連續說了三個好,眼角淚珠便瀝瀝而下,指尖有力,已是放手塵寰之象。
“你弟弟兩日前已經去了,你母親……”林如海哽咽,幾近說不下去。
且說如海,因家中陡生變故,心中鬱結沉屙,自賈敏逝後,竟一日比一日蕉萃,黛玉雖知其症,何如心結難明,一時竟無體例,唯有經心奉養,至一月不足,如海病情急轉,竟墮入昏倒,讓黛玉心中大驚。
“同門?”黛玉纖眉微蹙,便想到應是馥燕陽,不過她不是在藥王穀嗎?為甚麼會來找她?
“母親……女兒不孝……”黛玉瞧見其間風景,不由俯賈敏之側,為賈敏診脈火線知那些大夫所言不假,賈敏之疾已在骨髓,本日縱大羅神仙在側,怕也留不住這一縷幽魂了。
濃烈的藥味,幾近將屋子堆了個滿,陰暗的燭火,映照在床上毫無聲氣的女子身上,悄悄地,彷彿墮入甜睡普通,慘白的神采,如同白雪,出現絲絲的寒氣,繚繞屋中,久而不能散,此時縱使黛玉如何冷心絕情,也忍不住哀思地落下淚來。
黛玉行了約有半日,忽聽得林中颯颯做響,不敷半晌,又聞幾聲男人降落的聲聲響起,接著是一聲響徹雲霄的野獸呼嘯,異化著拔足疾走的草木窸窣聲,正快速地向她而來。
隻是林如海現在老婆懼去,又身染沉痾,黛玉不忍拜彆,因而回道,欲奉養湯藥於如海身側,待父切身材稍愈,便疇昔。
林如海聞言忍住哀痛,回身領著黛玉走進身後的屋子。
“大夫說夫人已病入骨髓,大抵就在這兩天了。”中間一向扶著林如海的管家,此時紅著眼眶,將林如海哽咽的話說了出來。
風蕭瑟,枝葉的摩挲聲,窸窸窣窣地響在黛玉的背後,讓她滿身都彷彿浸在砭骨的北風當中。
“玉兒返來了……”林如海想著家中變故,正六神無主哀思欲絕,此時見黛玉回家,心中悲喜交集,倒讓一個錚錚鐵骨的男人,忍不住地落下淚來。
“女人,內裡來了一個女子,說是女人的同門。”黛玉方服侍著如海喝了湯藥,便聽得身邊的丫頭雪雁說道。
“父親……”黛玉見到林如海,幾近認不出那肥胖得幾近脫形的人來。
“黛玉……”那馥燕陽日夜趕路七日,方到得林府,此時正渴急了,端了茶水狂灌,及見到黛玉,方放下茶盞道:“你分開醫穀後,我才接到徒弟的飛鴿傳書,說你父親此番有一大劫,他是當年應事之人,是以早前前去塞外尋覓傳說中的麒麟竭,以救治你父親。現在他已尋到麒麟竭地點那邊,讓你前去喀爾喀的巴彥烏蘭策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