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,”薛王氏唸佛道,“現在身子好了,家裡頭的事兒也了了,我瞧著氣候固然和緩些,倒也不是不能出遠門,但隻還惦記取你的身子,起碼總要養好了再入京纔是。”
主仆談笑晏晏,不一會薛王氏就來了,見到寶釵在樹蔭下襬動針線,說道,“我的兒,你的身子才方纔好,可不能弄這個,如果累壞了,到時候又不好了。”
薛王氏彷彿又有些惴惴不安之意,寶釵安慰道:“想必是無妨,既然是二孃舅再三寫信來的,也是想著媽的,家裡頭的事兒,讓哥哥摒擋安妥,我們入京就是,隻是這些親戚的禮品,媽還是要細心看過纔是,不成失了禮數。”
薛寶釵點點頭,笑道,“剛出了孝,哥哥是守端方守的心煩意亂了,恰是要樂一樂,我們做我們本身的,”隻見薛寶釵從一邊撿起一朵素淨的石榴花,謹慎翼翼的在花蒂處用銀針絲線穿起來,如此一會就串著出來了一條石榴花手串,邊上的丫環湊趣,“女人的針線活就是好,這石榴花一串,我們是做不好的。”
說來也奇特,薛蟠如此發作了過後,薛寶釵的身子倒是漸漸的好了起來,將養了數日,又吃了之前的冷香丸,竟然就好了很多,薛蟠不信這些僧道尼,但是薛王氏到底是極其虔誠,特地悄悄的叫人去報國寺供奉了佛前海燈,厥後公然好了,薛王氏也自發是本身的功績,更加的對著神佛虔誠起來,薛蟠再三勸也不聽,因而隻好悄悄叮嚀家裡頭圍著薛王氏的嬤嬤,要警省著些,彆叫那些惡棍小人給利用了,“甚麼時候如果太太被豬油蒙了心,要讓女人削髮去,我就把你們都一股腦兒送到庵堂去做伕役。”
兩個丫環由遠及近,手裡拿著絲線之類的物件,穿過橙色雲朵普通的石榴花海,一起到了薛王氏的正院,一名少女正在低著頭繡著甚麼東西,見到丫環過來,抬開端笑道,“大爺那邊但是歇了?”
削髮可不是甚麼好玩的,那是天下最貧寒辛苦的處所了,薛家的下人,等閒中等人家的主子也不得如此繁華,大師本來覺得大爺是最和藹不過的,但是冇想到竟然為了大女人在府前幾近差點打死人,看來這外頭小霸王的傳聞是冇錯,故此圍住了薛王氏,對著統統僧道尼如臨大敵,這是前話,臨時不表。
薛王氏連連點頭,“我的兒,難為你想到這個,庫房裡頭的東西雖多,可也不是甚麼都混送的,你這些日子幫著媽迎來送往,曉得輕重,倒是比你那每天吃吃喝喝的哥哥強多了,不找你籌議,找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