棲遲不由轉過甚,就見他本身後拿出了籌辦好的長弓。
棲遲淡淡問:“那這筆買賣你便接了?”
伏廷看著她的側臉,聲更沉了些:“放心,你該當用不上它。”
獨眼曉得不能遲誤下去了,衝著棲遲嘲笑兩聲,也顧不得打甚麼切口了,直接道:“你個娘們兒不想死就從速走。”
“何故證明你就是安北多數護?”
早在看到那隻鷹時,他便記起了這四周居住的部族,這一支靺鞨人靠打獵為生,鷹是他們的領導。
其他的人都無聲地站了起來。
古葉城夾在中間,邊疆戰起時少不得有人見過他出入疆場,光是靺鞨本身也曾與北地交過手,後稱臣進貢,再不敢異動,有些經曆的略微受些提示就認了出來。
遠遠的,似有另一股更沉更重的馬蹄聲踏來。
她心漏跳一瞬,埋著臉在他懷裡,耳根滾熱,舌根發麻,說不出話來,隻能一口一口的呼吸。
棲遲走出一步,對著商隊最前線的人亮了一下袖中的青玉,點了個頭。
獨眼扒開人走出來,看她那身衣襬已然臟汙的圓領袍,越看越熟諳,再聽這聲音,神采一變:“是你!”
他眼神凝在她臉上,抓她的手一緊,一手扯去帕子,低頭堵上去。
馬蹄聲彷彿就緊跟著他們身後,但很快,就聽不見了。
商隊改了道,往北而行。
他把他們吸引來,總不能置他們於險地,天然要支開他們。
“他們好似要上路了。”棲遲輕聲說。
說對錢不動心是假的,也曉得這是家中原的大商號惹不起,背後的天朝上邦更是惹不起,若能安放心心做買賣,悠長贏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,可突厥的刀已經架上脖子了,他能如何辦?
棲遲看了一眼四周的那些持兵的胡人,緩緩道:“孤草頭行江,杵門子不敢收?”
……
棲遲兩手攀著他的胳膊,背靠在樹乾上,忽而彎了眼角。
棲遲循聲看疇昔,一群跨馬持弓的胡人從遠處過來,塵煙滿盈,一時也看不清有多少人。
之前就勸你們分開,是你對峙要這批貨,現在還敢返來,的確找死。
他看了兩眼,低頭想了想這四週一帶的地形,就連居住了哪些部族也瞭如指掌,又看一眼泛藍的天,說:“再等一等。”
棲遲將手遞給他,被他拽上馬背。
那群胡人的馬蹄已到了跟前。
“嗯。”她眼裡笑得發亮,攝人普通,喘著氣,臉上的半透不透的白帕子跟著呼吸一呼一吸,形貌出她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