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明度神采一白,默不出聲,過半晌,卻又高聳地笑了一聲,低低地:“是,我對縣主有愧。”
座後頂上懸有紗幔,是茶舍裡專為女高朋所設,此時都垂了下來,模糊約約遮擋著厥後端坐的女人身影,她身上罩著的水青披民風未解下,清楚可見。
伏廷說:“不必轟動賢人,我自會查明。”
此時驚魂不決,卻又如擺脫。
隔著紗幔,崔明度的臉似沉重很多,手端起了茶盞,卻遲遲冇送到嘴邊,沉默半晌,才道:“縣主,我本日實在不該來,也不該與你提及這些。”
頂級的茶湯,光彩如碧,盛在瓷白茶盞中。
“我更無事,都冇親眼瞧見,如何能被驚到。”
“縣主覺得伏廷不曉得嗎?”崔明度聲更低,身材卻不自發前傾,連稱呼都換了也未曾發覺:“他若不曉得,便不會在當初我去他軍中時,連他部下半個精銳也冇瞥見。”
因為李硯抱著占兒,刺向占兒,他必定要護,屆時殺了他,便能夠形成他是為救占兒而死的假象。
崔明度的聲音幾近將近聽不見,壓在了喉中:“現在北地重立,突厥一戰兵強馬壯,八府十四州民多商盛,乃至尤甚當初,那位再想動光州,又有何體例?若不動,讓光王府規複榮光,安北都護府又與如虎添翼何異?”
崔明度僵站著,笑了笑:“說得不錯,的確是我故意表示縣主。”
“本來將你賜婚給伏廷時,北地還積貧,嫁了你,北地幫不了光州,卻能拉攏了伏廷。可惜現在情勢變了。”
即便那是與他訂有婚約的光王府,既然聖心不想眷顧,河洛侯府又何必顧念,天然是退婚。
伏廷正往關押著刺客的處所走去,兩個近衛近前送來了這動靜。
“不知,但或許,會獲得重創安北都護府的機遇。”
“嗯……”棲遲臉埋在他頸邊,想起那些話,手臂便也不自發地收地更緊。
這自責快壓得他抬不起家來,思疑她過得不好,便又壓上一層。
棲遲昂首,伏廷已經排闥而入,身後是一閃而過的幾道身影。
“嗯,就是那次。”
她如何也冇想到,崔明度一開口就說了這個。
伏廷從關押刺客的房間裡出來,神采沉凝。
棲遲握停止心。
從她踏足洛陽時便言辭古怪,更是數次以眼神和言語提示,彷彿在向她示警,她便是想不重視也難。
……
棲遲透過昏黃的眼,瞥見伏廷蹲在麵前,卻又似很不逼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