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殿中述職,也聽賢人過問了有關遇刺的事,乃至問了占兒如何,本來他在心中擬好有關李硯的話,卻終是半個字未能提及。
羅小義摸一下鼻子,這是他慣有的小行動,明知有些話不該說又偏要說時,就會如許訕訕然:“你說過問甚麼,她是你夫人啊,現在這般局勢待在光州,你定然是曉得如何回事的吧。”
她怔怔地抬起手,摸過眼下,指尖微濕。
這一番麵聖不過兩刻的工夫,最後,要拜彆前,賢人忽而問了他一句:卿久未入朝,可有熟悉的臣子走動?
當初在皋蘭州裡為了他打發了麵前的杜心奴,還恍在昨日,還曾揚言要在他身上收回回報。
但彷彿,來的不是時候。
冇了北地的大風凜冽,雪花飛揚,這裡隻剩下光州獨占的和順,她竟有些不風俗了。
他驚詫以後,驀地捏緊了拳,回身就跪了下去,麵朝上方牌位,重重地磕了幾個頭,抬起時額頭上已紅,乃至有了血印子。
遊魚一湧而上,又跟著紙屑紛揚潛入水底。
門外,遙遙站著新露和秋霜,目睹李硯出去,秋霜跟上前去服侍,新露走過來,進了門,在棲遲身後小聲說:“家主,剛收到官驛那邊動靜,多數護已分開,似是去長安了。”
棲遲手抬一下,請她免禮:“你為何會在光州?”
伏廷前後連在一起一想,看似冇甚麼關聯,卻都是皇族宗室裡的事。
棲遲迴了神,收斂神采,緩緩站起來:“請在此少坐半晌。”
“說來隻怕要叫家主感覺好笑。”或許是成心讓棲遲表情好些,她還真笑了一下:“當初皋蘭州裡的阿誰箜篌女罷了,竟另有臉登門拜訪。”
……
一眼過後他即轉過了頭,走下殿前台階,回味著方纔殿內幕形。
“其他藩王呢?”
本來不是天意,而是報酬。
皇宮巍巍,帝王理政的含光殿前靜穆無聲,隻垂手立著兩個內侍。
杜心奴臉上的笑多了絲羞赧,眉眼都是彎的:“實不相瞞,自古葉城一彆後,賤妾可再不敢往外走,便在中原各處持續研習技藝,現在得遇夫君,正籌辦隨其返回長安,擇日嫁做人婦,臨行前偶然間在路上得見夫人身邊侍女,認了出來,憶起夫人崇高身份,方想起正有個光王府的孃家在此,便想著莫不是夫人也來了,因而冒然前來拜訪,本來竟叫賤妾猜著了。”
想到北地時,便及時打斷了,怕收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