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船花窗沿上,夏季可貴出巢的鳥兒飛來,黃鸝、紫鳳、歌鴝、斑鳩,井然有序停靠窗邊,安然無聲。
一聲感喟響起,說話者錦衣華服,穿戴高雅,麵孔卻帶著一絲剽悍,能來絳珠閣的人物冇幾個是身份淺顯的,此人便是越地宣威將軍陳繼鳴。
這一曲要結束,世民氣生欣然,昂首望向南寧王。
…………
嘩――
本來她已心有所屬,罷了,她本來就非常人能夠觸摸到的。
他本想用些雅稱,腦中也有幾個成語掠過,隻是****,老樹盤根,後門彆棍之類的葷話在軍中說說也罷,到了同僚麵前,宣威將軍還是要儲存幾分麵子。
“此等才子可遠觀而不成褻玩,能聽她彈琴便此生無憾,若到了本官家中,綠衣捧硯紅袖添香,纔是一等一的美事。”
冇人會嫌她這一舞太長。
美到讓人感受不實在,彷彿看著畫中飛天仙子普通,不免心生欣然。
如何描述這一舞?
此時,沈綾目光投向樓上,彆人或許覺得她在看南寧王,李長安卻曉得,她在看他。
樓船邊,水聲鼓譟,錦鯉、白鰷、赤鱒、月鱧,擠擠攘攘在湖中冒頭,如有漁人能隨便下他一網定能大賺一筆,但這也是個偽命題,因為不遠處的確有漁人,也被那船中的琴聲吸引。
樓上,姒景陳眸子始終放在沈綾身上,本來女人對他來講本來已很難形成吸引力,乃至他略顯陰柔的漂亮麵龐已比絕大多數所謂的美女要美上三分,但現在,他不得不承認,他也動心了。
但他並未像樓中其他人那般失態,仍然保持著溫文爾雅,感慨道:“琴聲一起,百鳥來朝,此前隻不過隨口一提,誰知當真見到了這天下一等一的琴曲,長安兄,此番當真不虛此行也。”
在場者認得南寧王的不在少數,雖說文武百官在奪嫡爭鬥中完整方向於姒飛臣一方,但若拋開庶子的身份,單看功勞,實在有很多人暗中以為二十六歲便已修峻運河,斥地商道,位居一方郡王的姒景陳纔是治政明君。
若強說遺憾,便隻恨,此曲並非出自於己手。
也隻要南寧王能配得上這般才子。
綠珠麵色慘淡,緊咬下唇,曳著裙裾跌坐古琴旁。當年她技壓群芳,讓絳珠閣九位琴師封弦,本日,她終也嚐到了當初那九位琴師所嚐到的滋味。
但聽著耳中群魚戲水聲,見到窗邊百鳥來朝,綠珠臉上清淚劃下。
她已舞了一炷香時候,但一扭身,一回眸,仍姿勢翩躚,涓滴不顯怠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