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麵色安靜,神態安然,如同剛在花圃中觀景而回,臉上更是掛著仆人見客的淺笑,倒像四宗之人真是上門來拜訪的普通。
俄然一晃神,隻覺渾身一沉,麵前一花,場景變暗,日光從西窗射入,在暗室中構成一道光柱――他已然回到石室以內。
李長安向宇文古屍身走去,腳下忽的轟然震驚。
實在黃仲一名種道加上七位疊浪,已算是極強的權勢,這股權勢若放到昆南城外能護佑周遭數百裡安然,但他們卻護不住了身後的院子。
四宗修行人中領頭幾位對視幾眼,相互傳音。
李長安倒是穩穩浮在水上,想沉都沉不下去,掃視四周,隻見真元之海波瀾不驚,如鏡般倒影著烏黑天幕上耀耀生輝的白虎七宿與蒼龍七宿,心中感慨,這纔是氣海該有的模樣,纔算當得上一個“海”字。
“不成再遲延,我去將他喚醒。”傳音者是黃仲的親傳弟子淩毓,自從那四宗修行人呈現,他便請黃仲喚醒李長安,但卻被黃仲反對。
他若轉頭便能見到太嬰已經扭頭看來,那如日月般的雙瞳在風沙中若隱若現,但他充耳不聞,腳步不斷,待他兩步走到宇文古身邊,那不知活了多少光陰,曾與傳說中的貪吃並存的上古異獸眸子中終究閃現出一抹無法之色,將嘴巴伸開一絲裂縫,滄桑古拙的聲聲響起。
…………
霹雷隆――
四人齊一點頭。
但下一刻他們卻都齊齊愣住,包含搶先進院的淩毓也停了下來。
看著如汪洋般的氣海,李長放心道,按太嬰平常吞噬又吐出真元的環境來看,這幾能抵他一年苦修,不由心道,它又憑甚麼認定不會虧蝕?
心中一動,李長安並未起家,而是閉目內視氣海。
該來的畢竟來了。
背後聲音如同山崩。
李長放心中頓時腐敗,轉頭望去,見太嬰嘴巴固然隻伸開一條裂縫,一說話口中卻如大江決堤般泄出滾滾真元,每一滴真元都如丹爐中百鍊的汞漿般沉重,泛著金屬光芒。
那浮玉宗種道境道:“我們偶然脫手,來此隻是想讓那李長安交出宋老魔的骸骨。”
幾白天,很多南寧王昔日皋牢的修行人紛繁拜彆,這些修行人無一例外都是有宗門歸屬的,而留下的便大多隻要散修。
他的身後,是七個疊浪境修行人,皆是無宗門歸屬的散修,此中另有他的親傳門徒,現在南寧王麾下能騰出的人手便隻要這些。
黃仲道:“不勞中間多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