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桓見阿隆父老聽得出神,持續添油加醋道:“波斯和天竺多有腦筋矯捷之輩,因不捨唐境內柔嫩的絲綢和精彩的瓷器,今後再難傳入,調派有識之人,前去蒲昌海一帶勘察,在同精絕和樓蘭等國商討後,決定穿過樓蘭和精絕境內,在沿途千裡之長的門路兩旁,自天竺至大唐,栽種下億萬顆胡楊樹和酸荊樹,用於遮擋風沙,庇護互市路途。”
楊桓同阿隆父老扳話了一會兒,儘說些南來北往的奇聞異事,終究把話題扯到鬍匪身上:“鄙人自波斯返來,一起上跟從在去往姑墨的大商隊前麵,短短半月裡,竟然遭受了數十股鬍匪。鄙人在這條路上行走多年,從未見鬍匪如此猖獗,不知這裡去往龜茲的路上安然與否?”
阿隆父老非常愛財,見楊桓如此有錢,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:“我們這些頂風冒雨放牧的人,要靠真主看重,保佑狐茲河水脈不竭,滋養青草富強,方能勉強餬口,那裡比得上客人財大氣粗?不過話說返來,老夫見客人駝隊範圍並不很大,如何能賺取如此多的利潤?難不成駝背上的貨色,都是些禁運之物不成?”
對於種樹就能持續保持商路這件事,阿隆父老聞所未聞,聽得完整呆住了:“種,種樹?”
阿隆父老見楊桓如此老道世故,到甚麼佛堂念甚麼經,曉得龜茲人愛好音樂,便販運了樂器過來售賣,對於楊桓的販子身份底子生不出一絲狐疑,笑著讚了楊桓幾句。
阿隆父老呆呆道:“就算種樹能夠遮擋風沙,安定水源,這個甚麼千裡,千裡大造林,你又是如何從中贏利的?”
阿隆父老所說禁運之物,暗指楊桓暗裡裡倒賣獸筋、膠漆、銅鐵等物,全都是各國明令製止,能夠打造軍器利用的原質料。
楊桓既然扮成販子的身份,此時身上又揹負著哈迪力托付的任務,一旦進入龜茲境內,便開端了行動的第一步:“不說那些煞風景的事情,我們這些走動竄西的販子,吃的就是低價進高價出的買賣飯食,哪怕戈壁灘上每一顆沙礫都變成一個鬍匪,這條路還是要持續走下去的。”
楊桓見阿隆父老已然入彀,朝阿隆父老身邊湊了湊,奧秘兮兮道:“鄙人就算有天那麼大的膽量,也不敢發賣那些掉腦袋的禁運貨色。父老慧眼如炬,單靠販運些樂器地毯,的確是賺不了這麼多的錢。不過鄙人卻參與到一場千裡大造林的大買賣中,贏利頗豐,隻需投入很少一部分本錢,便能獲得百倍以上回報。這些錢都是在那單買賣中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