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桓此時已沉浸於某一種奇妙的境地,全幅心神彷彿同身材完整分離,又似還是保持著一種若斷若續的關聯,出竅的靈魂對於身材的行動彷彿是操控,又彷彿是指導,冷眼旁觀本身的武技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進度節節爬升。
此時楊桓作為生力軍衝了上來,對灰衣人形成了更大的壓力。
古奇已然技窮,再無壓箱底的工夫對敵。裴乾坤倒是天生的倔強兵士,見灰衣人如此威勢,反倒激起內心一股存亡不懼的悍勇,麵對灰衣人劈麵刺來的漫天矛影,不避反進,悍不畏死的衝近灰衣人鐵矛最好殺傷範圍,上半身驀地向後彎折,蓄足力道後雙手死死握緊混鐵棍,當頭朝灰衣人砸下,竟是毫不遁藏欺胸而來的矛刺,擺出與敵偕亡的打法架式,就算丟掉性命,也要拉著灰衣人一起陪葬。
灰衣人明顯也看出裴乾坤較之古奇更加紮手,身材遊魚般奇特的扭動幾下,稍稍向一側滑開半步,堪堪避開裴乾坤當頭砸下的一棒,拚著後腰處被古奇劃出兩道傷口,也要先一矛將裴乾坤刺個透籠過,再轉過甚來對於古奇。
楊桓一旦貫穿了此中事理,心中頓時湧起無邊高興,再不複方才普通無喜無悲。有了七情六慾占有在心靈當中,楊桓離竅的靈魂驀地被吸回**當中,身材猶自保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式,弓步向前,左手畫出太極,溫和快意;右拳則儘力朝反方向揮出,剛烈狠惡,每出一招,都能同時兼備軟硬兩股力量,交疊更替,來去循環,剛柔並濟,神妙非常。
終究,楊桓在一頃刻間悟懂了剛硬和油滑之間的轉圜,體味了快和慢,彎和直,強和弱之間的流轉法則,將兩大妙手的武技渾然捏合為一處。
二人固然瞭解光陰不長,彼其間並冇有太深的體味,不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情常常比矢誌不渝的愛情來得更加濃烈,更加冇有事理可講。在這一刻,裴乾坤和古奇真正建立了存亡之交的乾係,不準歃血焚香,便已是存亡與共的兄弟。
灰衣人單獨應戰裴乾坤和古奇兩大年青妙手,固然占儘上風,卻也使儘了渾身解數,兼之裴乾坤體力比本身隻弱上半分,悍不畏死的狂衝猛打,古奇的身法又有如鬼怪般飄忽,常常在灰衣人最難顧及的招式空地中下黑手,戰役至現在,灰衣人也是雙臂發麻,體內生出一陣一陣的真氣難繼之感,有苦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