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樓的店小二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了的,唐朝的酒樓冇有菜譜菜單,招牌菜均用木牌掛在牆壁上,任由客人點選。平常的菜色則必須由店小二背書般記熟,待得客人問起,流水般順口而出。
楊桓心想這夥子客人架子真夠大,又是搜身又是驗毒,都快趕上一出康熙微服私訪記了,估摸著深宮內院的天子老子吃頓飯,頂多也就是這個場麵。隻是顛末這麼一番折騰,再適口的飯菜也早已涼透,吃起來另有甚麼滋味,看來這些大人物的日子過得也不是非常舒心,還不如平常餬口來得痛快些。
楊桓如履薄冰,好不輕易走到天字號雅間,在緊閉的房門上悄悄敲了敲,房門自內裡翻開,一桌客人均朝楊桓看了過來。
楊桓氣得七竅生煙:“誰規定店小二就得是文盲?誰規定店小二就不能自稱為鄙人?店小二就不能飽讀詩書滿腹經綸?店小二就不能胸懷五大洲放眼全天下建立弘遠的誌向不成?”
三樓整整十五間大小雅間,悉數被高價包了下來,真正設席的卻隻要天字號最靠近西湖的一間,推開軒敞的窗子便能瞥見一派湖光山色。三樓長廊沿途站滿了帶刀保護,全都是一水的鐵灰色短打,目露精光,麵龐警戒。
華服少年冷哼一聲:“你說你是送菜的?本……我看你是個用心叵測的刺客還差未幾。說,是誰教唆你來的。”
楊桓端著一個巨大的硬木托盤,上麵盛著些冬筍乾、鹽鳥蛋、黃豆芽、炒肉皮之類的下酒小吃,重倒不非常重,並且儘是些冷菜,以免惹得客人不快。在裴掌櫃殷切的目光中,楊桓硬著頭皮登上三樓,在樓梯口便被兩名男人攔了下來。
華服少年彷彿很喜好推理,揹負起一隻手,輕搖摺扇道:“本公子長年在江湖上行走,這些江湖上的門道,就冇有本公子不精通曉得的。不管酒樓大小,凡是店裡小二肩頭上搭著的毛巾,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油漬,那毛巾的感化便是隨時為客人擦拭桌椅上的灰塵油漬。這個傢夥的毛巾如此極新,不是刺客假扮的另有第二種能夠嗎?”
華服少年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,站起家朝楊桓一指:“就算我前兩個推論不敷鬆散的話,你卻暴露了一個最致命的忽略,剛巧落在本公子眼裡,那就是,你肩膀上的毛巾是新的!”
楊桓上樓之前已經被裴掌櫃叮嚀過,按照中年男人的大抵身量長相,曉得此人便是宴客的黃老爺,因而將菜品一味一味擺放在桌上,微淺笑道:“回稟黃老爺的話,這些菜色是小店掌櫃特地饋送的,都是些平常下酒之物,還請黃老爺寬恕號召不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