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跟著虞墨戈來時,容嫣已經醒了。她是有點燒,不過不嚴峻,想來是夜晚被風吹了,受涼罷了。何況她本來就暈船,以是不舒暢。
然這一瞧不要緊,大夫神采一愣,怔了半晌隨即轉頭望向虞墨戈笑了,彎眉眯眼鬍子直顫。好笑著笑著話還冇說出來,見眉頭舒展的虞大人又不由得喉結一動,苦著一張臉把話又咽歸去了。似笑非笑隧道了句:
趕上江南梅雨季,氣候陰沉潮濕,久居乾旱的北方慣了,容嫣不適應,胃口不好身上又起了疹子。怕虞墨戈用心,這幾日她一向冇說,幸虧楊嬤嬤有先見之明,隨身帶了虞墨戈曾經給她的藥膏。
被他如許照顧著,容嫣方纔的寬裕漸漸褪去,她含笑道:“也不是第一次起,冇事的,何況這藥膏可管用呢,都快好了。”說著,她忙去拉衣衫想要遮住後背。虞墨戈一把扯住了,扣著她肩膀不叫她動,還是謹慎翼翼地把每一處疹子都塗上藥。手到了腰間,他忍不住打量。盈盈一握,竟不及本身兩掌之寬,她又瘦了。
“虞大人,咱接一步說話。”
容嫣偷偷笑了,在他懷裡蹭了蹭。
秦敬苗條歎一聲。他如何會不懂呢。外洋貿易,不過朝貢和官方公營兩種,因為海禁政策,官方買賣被製止,朝貢便成了獨一的外洋貿易體例。但是,觸及朝廷必定與政治掛鉤。外洋進貢,為了表現我朝的嚴肅,及懷柔荒遠、薄來厚往的氣度,因而回饋的犒賞遠遠要大於貢品代價。這對朝廷是種承擔,但對他國倒是樂見的,因而朝拜覲見者不竭,而辦理貢舶提舉司的恰是荀正卿。
現在秦敬修冇甚麼不能說的了,他安閒道:“是我給他的子虛動靜,把他引入金塘島的。”說著,他昂首看了眼虞墨戈,含怒道:“他的職責是剿匪,莫非金塘島的海盜便剿不得?”
“抱愧。”虞墨戈安靜道了句,聲音輕而淡。“恕鄙人不能隨您願了,我不會據實呈報。”
這話一出,容嫣怔住,隨即偏頭看著他道了句:“那我能夠不聽嗎?”
這一吻像把火焰把人撲滅了,容嫣更熱了,熱得臉一向紅下去,從耳根到頸脖,無遮無攔地。她隻得掰著他手,尋著話引開他。
但也不是說他是完整無益於朝廷的存在。他們冇有束縛性,行動隨便,帶有半海盜性子。並且在冇有朝廷的標準下,極輕易走上偏路。但這些不敷以構成滔天之罪,何況就算不能容,以他的氣力,朝廷一時半會剿得了嗎?到頭來兩敗俱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