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眯了眯眼，快速從桌邊站起家來，一步一步走向太後道：“你究竟想要說甚麼？”
太後神采寡淡地諦視著蘇玉與她之間垂垂縮小的間隔，一字一頓道：“哀家賜給晏斐的毒酒，是真的毒酒，內裡並未放定元丹。”
太後的眸光動了動，抬眼一瞥已然快至正中心的日頭，淡淡笑道：“本來如此，如果你早些將這些與哀家說了，哀家或答應以在朱攻訐晏斐極刑的奏摺時，心慈手軟一下。”
“哀家對你道，晏斐有一個錦囊，阿誰錦囊是他的師父楚閒雲老先生交予他保命而用，讓你替哀家轉告他，不管如何莫要動用阿誰錦囊。”太後輕聲提示道，“哀家猜想，你必定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對他說了罷？”
“中午了。”太後笑意嫣然，推開窗牖將手伸了出去，再收回來的時候，掌心當中竟然躺著幾片梨花瓣兒似的雪花，淨透瑩亮，卻不及她手心肌膚的冰肌玉骨。
“他是你親弟弟！”蘇玉沙啞嘶吼道，瀲灩的眸中頃刻間血絲密佈，滿目瘡痍，“秦硯是你在這世上，獨一與你血脈相連的親弟弟！”
太後得了斯須的裂縫，已然渙散的眼瞳重新聚焦，一把揮開蘇玉的手，癱軟在地上開端短促地呼吸起來。
蘇玉的呼吸一滯，滿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全數倒湧至腦顱，耳中一片轟鳴作響，隻感覺太後的話非常聽得非常清楚，卻不懂那是甚麼意義。
心口好像被一把刀刃鋒利的匕首毫不包涵的擺佈翻攪，狠惡的疼痛無聲無息地伸展開來，瞬息間遍及四肢百骸。蘇玉的指尖不住顫抖，掌心當中緊攥著的白布似是帶著千鈞般的重量，如何掀都掀不開。
“我不熟諳晏斐。”固然與太後相隔著幾尺的間隔,蘇玉還是不由地向後靠了靠，視野卻死死鎖住太後淩厲的眉眼不移，“但是我熟諳秦硯，我曉得他待你究竟如何。或許晏斐真的恨你,但是作為秦硯，他對你倒是全然的信賴，我能看出,他並不恨你。”
蘇玉頓了頓,道：“你說，秦硯的母親因你而死，是以你毫不會答應本身再欠他第二條命。”
太後話音一落，從鼻腔當中收回連續串嘶啞的笑聲，這笑聲雖不清脆，卻讓人從心底毛骨悚然。
“你倒是到了此時還不健忘提示哀家此事。”太後嫣然一笑,狹長通俗的眼眸中卻笑意全無，“那你是否還記得在那之前，哀家對你說過甚麼？”
殿外長秋監頓了頓，低聲應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