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,周縉在青冥之時輩分不高,武功也是平平,而周通天一貫峻厲,將兒子與其他弟子一同對待,殊無偏私虐待,故而江湖中雖大家都知周通天有一個兒子,但除了青冥弟子,幾近無人曉得此人樣貌。
周縉道:“夠了!這些陳詞讕言我不知聽了多少遍,有甚麼本領都使出來罷。”“罷”字冇出口,周通天左足一點,身形忽而右轉,手中青冥刺跟著托起,恰好擋住反劈而來的鋼刀,青冥刺在刀背上一滑,徑向周縉手腕而去。
此言一出,群豪都是大驚,陸行雲道:“周長老,三年前令愛周亞月從哀勞山之巔不慎墜落,不幸身亡,此事江湖當中冇人不知,無人不曉,莫非……長老另有一個兒子。”
“老頭子,可彆因為我曾是你兒子利市軟,看刀。”一個縱身向周通天直劈而下。周通天挺出青冥刺,“當”的一聲,火星四濺,周通天被震得退了半步。
“噗”,周通天終究氣得吐出一口血來。周縉卻道:“老東西,你不是要殺我以謝天下麼?也好,我也想看看,青冥工夫和周某這些年所習,到底孰高孰低。”說罷反手拔出了鋼刀。
周通天道:“你生性暴躁,悟性平淡,但若肯埋頭修習青冥功法,也能有所成就,隻可惜我識人不慎,讓你和世上最工於心計,最心狠手辣的人朝夕相處,乃至日積月累,不但被人操縱,本身也成了是非倒置、唯力是視的人。”
武林盟大聲喝采,但是絕大多數掌門長老卻並無多少憂色。要知青冥刺是細巧輕靈之物,隻不敷半斤重,使時以輕、快、準、活為重,而周縉手中鋼刀少說也有三四十斤,以重、狠、穩見長。方纔兩件兵器硬碰硬,周縉以己之長搏彼之短,還縱起直攻,纔將對方震退半步,即使算不得周通天得勝,也毫不會是周縉占了上風。更何況周長老剛纔悲怒交集,乃至氣得嘔血,氣味、內勁都大不如平時?
周縉大聲道:“你這番大話,是想讓我感念你授武之恩,求我饒了你?還是想說,你節節敗退,是摸索我有多大本事?”
周縉道:“隻是這些,我還不至於與哥哥分開青冥,最可惜的是,周某一身抱負,恰好青冥工夫過於投機取巧,招式華而不實,強身不足,想要克敵製勝,卻一文不值,狗屁也不是。”
他顯是動了氣,雙目更加凸起,接道:“這也罷了,當今之世,江湖中大家包藏禍心,哪一個不是損人肥己,虛以委蛇,他戔戔一個青冥長老,門下弟子不過幾百號人,卻整天把狗屁不值的仁義品德、江湖俠義掛在嘴邊,還動不動就仁義禮智,三綱人倫,我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