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並且,如果你貿冒然嚷嚷勤王,韋鈺破釜沉舟不顧統統,那隻怕從宮裡到宮外,乃至於天下,都要完整亂了。韋鈺之前大破河東節度使王守義,各地藩鎮必然無不自危,如何能夠不趁著這機會討要更大的好處!”
說到這個,他至今還是心不足悸:“我自忖必死,卻冇想到韋鈺把我帶出來以後,竟是冇有對我如何,厥後竟是把我丟到了現在空置的觀文殿。雖說我疇前也冇獲咎過韋鈺,可如果他真的對皇上倒黴,又怎會留著我一箇舊人,以是我當然隻要跑。”
那一刹時,杜弗隻感覺天旋地轉,若不是伸手支撐著桌麵,他幾近立時跌坐了下來。饒是如此,他還是刹時強自平靜,色厲內荏地吼道:“你休要胡言亂語!”
杜弗頓時僵立在了那兒,好半晌才壓抑著肝火問道:“尹大將軍這是想要拿著皇上壓我?”
謝瑞冇想到高廷芳身陷囹圄,竟然還能如許思路了了,不由得盜汗涔涔。不得已之下,他隻能拋開顧慮,實話實說道:“高大人,實不相瞞,是韋鈺以紀韋兩家餘孽反叛為由,看住了紫宸殿,在皇上麵前大放厥詞以後,倒是把我從皇上那兒帶走了。”
而跟著竄出來的謝瑞看到那牢頭已經被打昏了在地,不由按著胸口如釋重負。他趕緊先把密道入口虛掩了,隨即就看著張虎臣說:“尹大將軍,韋鈺反叛,現在人在紫宸殿挾持了皇上,我是獲得了親信捨命通風報信,這才幸運從密道逃生……”
“尹大將軍,這都已經兩回了,我們這些獄卒如何就招你惹你了……”
謝瑞這才悚然動容,肯定高廷芳竟是不顧被韋鈺讒諂下獄的前嫌,不顧天子之前默許了韋鈺那做法的宿恨,仍在竭儘儘力幫著朝廷壓下此番天大的亂子。想到這裡,他退後兩步就想翻身拜謝,未曾想卻被高廷芳一把拽住。
他這戴著銀麵具的模樣本來就有些嚇人,這殺氣騰騰的話一出,就隻見一大堆腦袋刹時縮了歸去。而這時候,他纔回身返來,冷冷看了麵色烏青的杜弗一眼,沉聲說道:“杜大人知不曉得,韋鈺趁著我奉旨出宮的當口,悍然從曜儀城中調了羽林軍進宮,犯上反叛?”
當終究跟著尹雄一起直闖,徑直來到了大理寺卿杜弗的正堂門外時,謝瑞都不曉得出了多少汗。可就在這時候,他隻覺到手臂被高廷芳悄悄捏了捏,耳畔也傳來了一個極低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