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盈盈自幼被撿回官坊,得過氣才女悉心培養,同齡中琴棋書畫不說技藝高深卻也無人能及,是以十六歲就一舉奪魁,再加上賣藝不賣身,自是比北裡花魁名譽更響。
工期靠近掃尾時,梁家迎來了兩位陌生客人。梁子賢將人引入正堂,奉上粗茶後便扣問來意。
“不必多言,這都是命!”柳盈盈閉目垂淚,她又豈會不懂青兒的一番情意?
“不必再勸,我情意已決,如果龜公再來催,你便代我回話……說是三月後便可登台擇婿”柳盈盈擺擺手,乏累的軟下身子。
“蜜斯可不敢認命,不博一搏安知就會像碧娘一樣?你好歹也是白身入坊,又有才女之名,說不定真能碰到夫君,贖身做個良家婦呢”青兒竭力扯出一絲笑容規勸道。
柳盈盈現在髮髻披垂,愁腸九轉的倚靠在榻,酡紅著雙頰一會兒憂愁一會兒羞惱,這般小女兒心態害了相思病,真真應了那句一廂粉黛又愁眉。
不治而亡?嗬嗬……哪個被打死的小妾不是“抱病”死的?瘋瘋顛癲的跑出來求救,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,又豈會如同瘋婦普通四周求援?
若想在這吃人的官坊裡活出三分顏麵,就得忍人所不能忍,冒死將統統人比下去才行!
“犬子前些日子衝犯了貴府蜜斯,此次是特地帶他前來登門道歉”中年男人一席儒袍,態度鬆散的作揖道歉。
青兒嬌俏的撅起紅唇,委曲的嘟囔“青兒也是為蜜斯好才用默算計些許,如果恰當,不但能挽反響譽還能一舉得個好郎君,總比老死官坊強吧?我瞧那公子也是個憨直的,當是個好歸宿”
她內心何嘗不想著贖身嫁人?可一入官坊再想從良談何輕易?平常妓子尚可攢錢贖身,可官坊裡大多都是罪奴,不但要被監督待客還得做活勞役。
家裡一應桌椅木櫃早該換新,常日裡大夥節流慣了,誰都捨不得扔了重置,此次剛好藉機打些新傢什,也好將家裡的陳腐傢俱淘汰換新。
官坊不但端方大,罪奴更是命比紙薄,做錯事不但要被懲罰,還得去奉侍劣等客。三教九流的恩客皆由龜公分派,連媽媽都是做不得主,若非她尚頂著花魁的名頭,又得媽媽暗中周旋,許是笄杆之日便是她開*苞之時。
梁子賢暗自頭痛,這爺倆明擺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*紅臉,可他家本來也冇想如何著,犯得著大老遠跑他家唱這出大戲嗎?遂拉下臉問道“那你待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