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虧梁子賢通情達理,並未冷眼看他爺倆作繭自縛,語氣不附和的勸道“你個娃子怎這麼不曉事?多大個事也犯不著賠命了事!你另有爹孃需求扶養,豈可等閒賠付性命?再說多多也並未汙損名譽,要你這條小命有何用處?”
是以鬆散楓長到13歲,不但博古通今,還是縣裡馳名的禮節典範,如果此事措置不當,外人的觀點不敷為懼,隻怕兒子至此養成對付塞責的不良性子。
“蜜斯可不敢認命,不博一搏安知就會像碧娘一樣?你好歹也是白身入坊,又有才女之名,說不定真能碰到夫君,贖身做個良家婦呢”青兒竭力扯出一絲笑容規勸道。
目睹兒子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,嚴墨輕歎一聲,若非他攔著,這小子大夏季都敢效仿前人的誠意,光膀子背上荊條。
官坊不但端方大,罪奴更是命比紙薄,做錯事不但要被懲罰,還得去奉侍劣等客。三教九流的恩客皆由龜公分派,連媽媽都是做不得主,若非她尚頂著花魁的名頭,又得媽媽暗中周旋,許是笄杆之日便是她開*苞之時。
嚴墨等的就是梁子賢這句,神態略微放鬆的長舒口氣,正待將話收回來時,隻見兒子噗通一聲跪倒,指著腦袋滿臉漲紅的脆聲答道“兒子不敢欺瞞,是……是這臉非禮了梁蜜斯……阿爹,若要罰便將兒子的命拿去吧!兒子不孝,不能給您養老送結束,待來世必定不負您的殷殷教誨,不辱嚴家家聲!”
主家打死個把“賤人”再平常不過,特彆還是她們這等妓坊出身的卑賤女子,更是死了都冇人管埋。
與其將運氣拜托到不成靠的男人身上,還不如在這官坊裡艱钜求生,終歸能換口薄棺蓋身,總好過草蓆裹身的苦楚了局吧?
此時聽梁子賢道來,嚴墨麵上不顯,內心倒是暗鬆口氣。
景王走後,百口人總算不消擠在兩個小院子裡度日。趁著還未春耕,梁柏達估計臨時仍住在城裡,也好藉端補葺老宅。
官坊不比販子花樓,歡迎的大多都是有錢有勢的富紳老爺,亦或是才情並茂的墨客學子。鶯聲燕語、酥胸半露的*場景在這裡尋不到影子,反倒是吟詩作對,切磋樂律的才子才子成雙成對。
若想在這吃人的官坊裡活出三分顏麵,就得忍人所不能忍,冒死將統統人比下去才行!
這句話伴隨了柳盈盈全部童年,常常練功到哭泣不止,媽媽便蹲下身子將她抱進懷裡輕聲鼓勵。也隻要這時,她纔會展露些許慈愛,顧恤的替她揉著紅腫的指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