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葉揉了揉額頭,愴然若失,看來方纔真是做了場夢,抬眼看出去,內裡下起了濛濛細雨,全部古鎮像是覆蓋在薄紗當中,美得堪比青黛山川畫卷,正應了方纔牡丹亭的那句陰雨梅天。
年柏彥一言不發,把玩動手中茶杯如有所思。
老船伕搖點頭,“我一向放著的是牡丹亭,可冇聽到你說的這些歌詞。”
這曲子聽了讓人埋頭,就好似人在船中,船在水中,順勢而下,不做掙紮不必思慮。垂垂地,這曲調催眠了素葉,又或許是船隻慢搖搖的節拍令人想要昏昏欲睡,總之,她的眼皮重如令媛漸漸闔上。
“這樁婚事當初也是我同意的,我並未怪您。”
“我就問你一句話,你是至心喜好小葉的嗎?”葉鶴峰直逼主題。
老船伕探進頭來,笑嗬嗬道,“睡著了?”
“你覺得你離了婚身份就能擺正了嗎?”葉鶴峰敲了敲桌子,痛心疾首,“你要外界人如何看?彆人該如何想小葉?精石高低又該如何評價你?”
年柏彥抬眼看著葉鶴峰,“葉家對我有恩,這是不爭的究竟。”
葉鶴峰的身子驀地顫了一下,眼神成了悲慘……
“唉……”葉鶴峰長長歎了口氣,彷彿早已推測他會是如此答覆,看向他的眼有些痛心,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一個是體弱多病的大女兒,一個是虧欠多年的小女兒,哪一個我都不想看著她們受傷。柏彥呐柏彥,你讓我說你甚麼好呢?”
過,長長長巷幾深
“柏彥,你和小葉的事已經疇昔了就不要再想了,就當放小葉一條活路。”葉鶴峰情感有點衝動。
“冇聽過嗎?這是牡丹亭中的江兒水,在我們這兒啊,這但是家家戶戶都會唱的。”老船伕一臉的高傲。
而葉鶴峰在書房,房間的光芒很暗,他坐在玄色沙發上燃了支雪茄,沙發劈麵坐著的是年柏彥,他冇點菸,亦冇抽雪茄,而是沉默不語地咀嚼茗茶,很快,葉家的老管家出去換走了涼茶,端上方纔沏好的熱茶,這茶,恰是樓下阮雪琴的佳構,芳香悠長。
“如果真到那步的話,的確如此。”
看著看著,素葉俄然想起一段話來:妖童媛女,盪舟心許;鷁首徐回,兼傳羽杯;欋將移而藻掛,船欲動而萍開。爾其纖腰束素,拖延顧步;夏始春餘,葉嫩花初,恐沾裳而含笑,畏傾船而斂裾。
葉家老宅燈火透明。〔 ~?
這一次年柏彥涓滴未躊躇,目光篤定,“是。”
年柏彥略微思慮了一下,再抬眼時神采當真,“之前我覺得這輩子就如許了,緣分這個東西我也向來不信賴。但趕上了就是趕上了,董事長,就算統統都停歇了下來也不成能回到疇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