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口氣固然隨便,倒是如此當真,權仲白歪頭看了她一眼,唇邊勾起一抹笑,倒是把蕙娘攬進懷裡,拍了拍道,“看來,這幾年你是真的有點累了。”
話雖如此……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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蕙娘也是暗道一聲來得恰好,把權世贇喊來密斟,坐下來第一句話,便開門見山隧道,“現在是否到了為皇六子掃平門路的時候了?”
如非過分豪侈,輕易招來不需求的重視,蕙娘偶然也是蠢蠢欲動,想要做點驚人之舉尋覓刺激。特彆是在權仲白不見的日子裡,她內心深處的焦渴冇有一刻能夠停歇,此時權仲白返來今後,他單單隻是坐在那邊,一句話都不消講,蕙娘看著貳內心便是一片寧洽,休說驚人之舉了,她乃至連不驚人的行動都不想做,現在想到甚麼蒸輪船、甚麼票號、甚麼地丁合一,甚麼四邊局勢,心頭浮上的再不是大誌壯誌,隻要無窮的厭倦和怠倦。反而感覺這類漂泊在海麵上,同權仲白兩人閒看日出日落,安好到幾近有幾分無聊的日子,能令她的心靈獲得真正的滿足。
這個打算,當然蕙娘是很熟諳的,但她向來也未曾想過,在打算勝利以後,本身會和天下有甚麼乾係。她——再如何說都是女流之輩,不入宮,如何能把握天下的大權?此時聽權仲白一說,才彷彿恍然大悟——是啊,這條路,她當時踏上實在也是身不由己。全部打算,到處都是為了自保,都是為了權家將來能不被當權者翻陳帳,成果在走到這個境地的時候,她才恍然發覺,實在這條路走到最後,和鸞台會的打算也是異曲同工,她到底還是要通過皇六子卻打劫天下的大權。隻是和鸞台會單獨掌權的打算比擬,這個打算裡,最後的得益者並不止她一小我,而李家的血緣,到底也獲得了包管。
但是心中卻到底另有淡淡的悵惘,揮之不去。
這幾年來,她又豈有一天寧日?蕙娘閉上眼冇有說話,隻是把頭靠在了權仲白肩頭。權仲白亦是沉默了一時,方纔悠然開口道,“實在,這些年來,我單獨走南闖北的時候,也經常想起你和我疇前吵的那些架。”
既然相互已有定論,那麼蕙娘和權仲白便不再等候許鳳佳,而是先行乘船回京,免得京中世人好等。兩人久彆相逢,又真是經曆過了一番存亡,天然也很珍惜這可貴的清閒光陰。特彆是焦勳去了新大陸今後,兩人間固然誰也冇有明說,但的確是再偶然結。若非氛圍實在是分歧適風花雪月,隻怕這一次回京之旅,會更加愛意綿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