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嘲地一笑，忽而扭頭對蕙娘道，“姐，實在我們也是大哥彆笑二哥，你和我比，不過是運氣好些，姐夫疼你罷了。提及來，我們誰不是被祖父稱斤論兩賣出去的？我現在轉頭看，倒是看明白了，你必定有很多事冇奉告我……嘿嘿，我冇你有本領，代價也低，隻配被賣到王家罷了。”
隻是這件事，蕙娘也不必作此神采吧。綠鬆有些不信，卻也未幾說甚麼，蕙娘付諸一笑，也不肯多做解釋。等權仲白返來，兩人吃過飯在炕桌上對著喝茶時，她才同權仲白低聲道，“廣州來信，楊七娘說，定國公疇昔的船隊，隻怕是出了題目。西洋那邊內部的動靜，被她在南洋的眼線獲得。大秦船隊，對上魯王的艦隊，隻怕是大敗虧輸的局麵。”
綠鬆抿唇道，“那也是因為楊太太的親家，冇有誰能比得上您的短長。再說了，楊太太那也是隻要上彆人家去鬨的份兒，哪有做過事主呢？”
她先發製人，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，蕙娘莫非還能不承諾？她也歎了口氣，望著神采安好的文娘，低聲道，“你還不明白現在姐姐的本領，和王家掰了也就掰了，想代替王閣老的人莫非還少了――”
“幾個孩子都吃過幾天，再去乳母那邊的。”蕙娘就和文娘拉了幾句家常，直到葭娘吃飽了，又沉甜睡去。文娘方垂憐地撫著她的臉頰，低聲續道，“這些年來，我一向在裝點承平，不肯沉思。實在就是怕一旦細想，便再也冇法棍騙本身。頭幾個月，還想保住孩子，防王辰比防賊還緊，就怕他對孩子做出甚麼不好的事來。本身嚇本身，嚇得吃不香睡不好……厥後婆婆返來，看她和王辰說話時的表示，我內心更加是有了猜忌，厥後的事，歸正也未幾說了。比及王辰和我攤牌的時候，我已經在想，就算孩子生下來了，是個兒子，我一輩子莫非就如許完了？在這麼個古怪得要命，連一點溫情都冇有的家裡，把孩子養大了，讓他持續受婆婆、王辰的擺佈，就算是我的一輩子了？”
姐妹相見,一時兩人倒是誰也說不出話來,半晌,文娘方纔擠出一個笑,踱到蕙娘身邊坐下,探手在炕邊搖籃裡逗了逗葭娘，輕聲道，“上午洗三,我固然人冇有到，但卻托綠鬆也投了一支金簪,好說算是小姨的一片情意吧。”
蕙娘現在就是不敢讓文娘一小我，再這麼四大皆空、可貴胡塗下去，她都有點擔憂文娘會削髮爲尼。見文娘不肯留在權家，她亦不勉強，便轉而道，“也彆回梅花莊了，那邊多冷僻，回家去吧。喬哥在我這裡也住了一陣子了，莫非還能在權家過年？每年過年，你也曉得，拜帖都有一大遝，本年說來是出孝後第一個新年，或許有些祖父的弟子會上門拜訪，你在內院住著，雖不好露麵，但也能照顧喬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