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養娘冇好氣地嗯了一聲,倒是直認不諱。“眼看您是不知何時纔會再生了,我還希冀歪哥能給我們這房開枝散葉,多留些血脈呢……他們家的女兒,可娶不得。”
從桂家出來,公然垂垂已是日薄西山,恰好雲媽媽從城裡來送東西,又給權夫人帶話,問她何時歸去,因蕙娘不在,已是等了她有兩個來時候。蕙娘便同她道,“恰好歸去你也送個信,我剛纔出去,到桂家走了一趟。桂小將軍說,他媳婦入宮,是他成心安排的……西北那邊的局,已經做起來了。”
雖說二兒子靈巧,但宗子真是一小我淘了兩小我的份,蕙娘也有點無法了,作好作歹,又是恐嚇又是利用地,好輕易把兩個孩子都安設下來了,三人一起吃了飯。乖哥扭著身子下了地,就湊到哥哥跟前,揪著哥哥的袖子,“哥,捉蛐蛐兒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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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對桂少奶奶道,“你擔憂得也是,實在這一陣子,你們就在城外住著也好,如果回了都城,在有些場合,恐怕要遭到禮遇了。”
桂少奶奶擺了擺手,臉上暴露了兩個小酒窩,“話也不是這麼說,我這不是剛獲咎了牛家嗎,來往得太頻密了,人家不免對你們動疑嘛!”
單人獨騎出來了大半日,歸去總要費一番唇舌解釋的。幾近事情才談好,蕙娘就站起來告彆,桂家人天然也不便多留,桂少奶奶客氣,讓幾個後代出來同她告彆,蕙娘就笑著對大妞妞說了一句,“伯母這裡也有很多算學冊本,你有空,讓你娘帶你到衝粹園多坐坐。”
這本帳,年年都要謄抄兩份,一份儲存山西本部,一份在都城分部,隨時籌辦蕙娘調閱——這也是宜春號幾位店主對蕙娘做出的一個表態。她早在半年之前,就尋了個藉口,把這幾年的真帳,都要到了衝粹園內密藏儲存。
她這話倒是說得很直白,蕙娘也覺有理,便衝她一笑,不再對峙本身的聘請了。她密切地摸了摸大妞妞的腦袋,“不要緊,伯母轉頭把書給你送來,有些書,就是皇宮大內都一定會有呢,你就儘管等著吧。”
把雲媽媽打收回去了,她又強自壓抑著心中的衝動,將桂家那本最貴重的帳本,親身安設好了。這才梳洗換衣,陪著兩個兒子吃晚餐。
她送給桂家的那本鸞台會假賬,完整冇有動過手腳,桂家拿著兩本賬,冇法推出真帳,實在也並不能說是他們的無能。而蕙孃的自傲,也不是因為她有信心壓過世上統統帳房,辦到這不成能完成的任務——她又不是專業做帳的,如何能和那些三四十年的老帳房比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