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兵戶安排在這一帶,蕙娘猜想也有防備著江對岸的意義,這裡隻要一條巷子,可說是易守難攻,就有人闖出去了,有這些兵丁們在,也管束他們有去無回。她不由悄悄點頭,又跟著權世彬一起走一起看,口中還獵奇問道,“這山穀如此之大,能住多少人呀?”
林氏怔怔地望住蕙娘,好半晌纔回過神來,鼻頭抽動了幾下,俄然將蕙娘攔腰抱住,竟投入她懷中,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“在家在家。”一個婦人從裡屋行了出來——她一邊說話,一邊還拿圍裙擦動手,聲音裡儘是笑意,“又是來給送魚的麼——”
權世彬和從人對視了幾眼,都笑了起來,權世彬倒很有幾分賞識蕙娘,“侄媳婦倒是安然,你內心有迷惑也是天然的,隻是大師都是一家人,很不必太拘束,有話就說麼!”
大師相互熟諳見禮一番,權世敏便命人將蕙娘請下去安息,“可貴侄媳婦返來,本該設席接待,但穀中餬口簡樸,你畢竟又是女兒身,也不便和我們同席,本日也勞累了一天,便先請歸去歇息吧”。
蕙娘又再施禮,謝過族長,這才起家一一述親,此時屋內也有七八人站著,俱是四十歲往上的老辣人物,輩分倒是不一,有瑞字輩、世字輩的,甚而另有一個與族長平輩的生字輩。此中居首者,便是族長宗子權世敏,雲管事口中的‘老邁’了。
第216章
從山口往下看,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山穀正下方的校場,當時恰是午後,蕙娘能夠清楚地看到兵丁們從家中會聚而來,在彷彿屋舍中構成了一股小小的河道。這群人身披甲冑,手持利器,鋼鐵在陽光下反著明晃晃的白光,蕙娘粗粗一看,也估不出數量,隻感覺成百上千老是有的。再一看校場邊上,彆說較著是為火銃練習籌辦的成箱彈藥了,她乃至還瞥見兩門小炮!
他望了權世彬一眼,話風一轉,“按說,這開祠祭祖,本是族長親身主持纔好,但父親這一陣子幾近冇法下地……”
說實話,蕙娘一向感覺鸞台會的打算有些兒戲,圖謀天下,那裡是那麼簡樸的事。國運斷絕了那就是斷絕了,要真覺得是前朝皇室的後代,就能一呼百應顛覆天下,那也無異於癡人說夢。就是真有些暗處的力量,在軍隊跟前也不過就是個笑話,她乃至很奇特崔家如何本事得住性子,到現在都冇有兼併權家,反而還是一副緊密合作的模樣。直到現在,她方纔熟諳到了鸞台會的真正氣力,這一百多年間,他們的確是積累了一點家底的,篡位奪權,仍然是個胡想,但這個胡想,卻已經說不上有多麼荒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