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夫人現在提到桂家,天然不止是拉拉家常罷了,蕙娘沉默了半晌,便感喟道,“明人不說暗話,當著嫂子,我就直說了吧――桂家在宜春號是有入股,但這不過是一盤買賣。我們兩家乾係,還冇密切到無話不說的境地,嫂子要問我桂家的籌算,我也是霧裡看花……桂含沁那不是請調回京,他是直接稱病請辭,皇上也大有準奏的意義。牛家現在權勢滔天,或許桂家自知冇法對抗,便乾脆主動收縮,並不想和牛家硬碰,是個想責備的心機,也難講的。”
任何一個圈子辦事,當然都有端方,非論牛貴妃多麼蠻不講理,隻要蕙娘讓了這一步,婷娘也就自但是然隻能靠阿諛貴妃度日,雖說她現在人微言輕,拍拍貴妃的馬屁也冇甚麼,但權家卻有國公府的麵子要顧,讓了這一步,今後良國公見了鎮遠侯,兩邊又該如何說話?蕙孃的眉頭也漸漸地聚了起來,她長長地歎了口氣,卻並冇有說話。
說到這事,蕙娘也有些煩惱,現在牛貴妃總攝六宮事件,大行動不敢做,就如許零敲碎打地噁心權家、噁心蕙娘,也頗令人糟心。她身為國公府現在出麵應酬的貴婦,隻要故意,進宮機遇實在並很多。但貴妃娘娘彷彿就真和她杠上了,次次她進宮,婷娘都被禁足。蕙娘本不想和她計算,一次見不到,多進宮幾次也就罷了,不想牛貴妃橫起來,那是真冇得說,算上前兒表裡命婦們奉養太妃進香的那次,蕙娘前後六次進宮,婷娘竟也真真就被禁足了六次。看來,她是鐵了心要賽過蕙娘,冇個說法,決不讓步了。
“神仙打鬥,凡人遭殃啊。”蕙娘悄悄地歎了口氣,她瞅了四週一眼,見空山新雨、萬籟俱靜,從亭子裡望出去,目光所及之處都冇有人影,這才抬高了聲音,“二皇子的出身,實在是太難堪了。”
便親身將孫夫人送到了山下,這才一人踱回了半山腰處的敞亭中沉吟。四周人未得她的話,也不敢跟上來奉侍。
“外臣嘛,難以擺佈立儲大事,現在寧妃低調,三皇子幾近冇有聲音,要結黨都難。”孫夫人也悄悄地出了一口氣,“桂家不是找不到援手――我妹夫同桂含沁,那是換貼的兄弟,現在,他們是找不到思路。桂將軍辭職,也多少有些投石問路的意義,從去歲至今,皇上的心機一向擺在地丁合1、摸索航路兩件大事上,對有些事想得就少了些。現在桂家這一招,倒是能把他的重視力,吸引回後宮勳戚中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