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奶奶跟著她眼神看去,也是眉峰一挑:“您來得晚,她們往花廳去了,那是焦家兩位明珠,我一說,您就認出來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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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說到這裡,權夫人偶然間往窗外一看,話就斷成了半截兒,她眯起眼睛,透過玻璃窗戶仔細心細地打量著正在院子裡盤桓的兩位女人。雙眼奇光閃動,竟彷彿是看得癡了。
屋裡幾個丫環,誰不是爭著奉侍清蕙?唯獨綠鬆動也不動,隻垂動手站在桌邊,可她這麼一咳,眾丫環一下全都散開,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兒來。倒顯得這個細條身材的矮個子分外霸道,她迎著主子的眼神,悄悄踱到清蕙身邊,第一句話就一鳴驚人。
焦清蕙從淨房裡出來時,她的幾個大丫環已經在屋裡等著她了――都是練就了的套路,即便蕙娘三年守孝可貴出門,此時做來也是熟極而流毫無滯澀。瑪瑙上前為清蕙解衣,孔雀給她卸了金飾,石英拿了胭脂盒候在一旁,給她抹油膏,雄黃給她拆了頭打起辮子。專管她飲食的石墨已經奉上一杯溫涼適口的桐山茶――在焦清蕙的自雨堂裡,四時一貫如春,縱使三九氣候,家常穿戴一件夾衣也儘夠了,更不必預備熱茶。文娘說楊家西花廳冷,還要特地預備一件漳絨披風,倒也實在不是她故作嬌弱。
“是姐姐看那梅花好,”文娘進了屋就笑嘻嘻的,不甘心一點都冇暴露來,“剛纔轉角看到,禁不住就拉著我出去瞧了瞧。我們都感覺像是潭柘寺的梅花,花期像,光彩像,香味也像。”
世人不由麵麵相覷,連楊太太都回過神來,聽得住了。少奶奶並不如何吃驚,隻是感慨萬千,不由歎了口氣:“三年前就是如許,冇想到三年後,她這塊金字招牌,還是這麼好使……”
兩母女便不提此事,反而低聲商討起了彆的,“宮裡……朝中……焦閣老,你公爹……”
下人領命而去,不久返來,“春華樓說,不但這賞封不敢領,就連幾天來的酒菜全都不必算了。還要多謝本日得少奶奶恩情,在席間點了春華樓一句,獲得焦家女公子嘉獎,就中得利,不要說三日酒菜,就是三旬日,都抵得過的。還問少爺何時有閒,掌櫃的要過來叩首謝恩呢。”
焦家兩姐妹纔剛重出江湖,就演了這麼一出好戲,世人都看得津津有味,才一入坐,翠娘就搶著問,“文mm,你同蕙姐姐連去――都要一處,姐妹兩個就這麼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