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娘和權仲白便成了牽線木偶，先給族長施禮，再拜一代良靖公，一代代傳承先人拜了，再拜一排排宗房長輩的牌位，多年世族，到最後蕙娘手都要被香灰染紅，這才拜到了上一代權仲白生母，德配陳夫人――也就是義寧怡順大長公主之女，她也是權家宗房上一代獨一歸天的長輩。蕙娘心中有些獵奇：良國公承嗣，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，他是三子，按年紀來講，上頭兩個哥哥隻要更大的，這些年來，家裡總有些生老病死的吧……可卻全冇表現在宗祠裡，在上頭另有太夫人的時候，這類事可並不太常見。
再往下另有一排，孤零零的也是一個牌位――這便是權仲白德配達氏了，因是平輩，他不必行膜拜禮，隻是鞠躬上香，便本身退開。蕙娘取了香正要跪，已為身邊老仆止住，“少夫人請行姐妹禮。”
“再睡一會……”她向來也未曾聽過少夫人如許的音色，同疇前比擬，這琴絃一動帶出的雅正彷彿並未竄改，可卻驀地低了幾個調子，嫋嫋餘韻，像是能鑽進民氣底去。就是少爺都像是聽得呆了，過了一會，才從帳內道，“你們都出去吧，我穿了衣服，你們再出去。”
“你自個兒能抹得勻嗎？”她掃了幾個丫頭一眼，“唉，算啦，我來幫你吧。”
三十歲高低的年紀，看著卻還很年青，富態的圓臉、精美清秀的表麵，她有點像何蓮娘，渾身透著的那是真和藹，一望即知，是個又熱忱又詳確的無能人，但內心卻不至於缺了策畫……隻是這句話到底是有點淺了。蕙娘淺淺一笑，接過懷錶來，謝了大少夫人，她底下那些弟妹又過來給她施禮。
當然，權仲白的環境和普通人還不大一樣，固然禮成，但他又冇有圓房，新婚三天人就去了。再說，達家現在式微，和焦家底子冇得比，但不管如何說，禮數還是禮數……
被這麼敷上兩層，就是蕙孃的黑眼圈都諱飾得差未幾了，更彆說這小小吻痕了。不片刻，兩人已經打扮伏貼，也來不及吃早餐了，隻各含了一片紫薑，便聯袂出門，去給一眾長輩奉茶存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