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句話就帶起氛圍,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語,提及這家的招牌菜,那傢俬家的絕技,哪個班子又排了新戲,上回在誰家看著的。何蓮娘還問四少奶奶,“這鐘徒弟年紀大了,本日府上席開何止百桌?他必定答允不過來,莫非就專應這一道點心不成?”
少奶奶忙道,“橄欖這裡也有。”
蕙娘給她搭台,四少奶奶也故意給蕙娘做麵子――也是成心機慮校考校蕙娘,她便望著蕙娘,笑道,“蕙mm是裡手,倒要考考你,吃著如何樣?”
“這也就強個做工了。”蕙娘開口了,一桌人天然靜下來,聽她古琴一樣的聲音在桌上響。“普通鐲子,實在是沉,家常也不戴。這鐲子拿金絲編的,取個輕巧,也就是‘渾圓快意,毫無討論’能拿出來講說嘴,再有裡頭藏了兩枚東珠,聽個響兒罷了。”
一桌人不由都看向蕙娘,彷彿她一句話,就能將春華樓這幾年來的竄改定個吵嘴調子――蕙娘卻彷彿早已經風俗瞭如許的諦視,她底子不覺得意,嫣然一笑,悄悄地點了點頭,“幾道菜都做得不錯,鐘徒弟的技術,也是越來越好了。”
她比少奶奶小了五歲,算是兩代人了,少奶奶一個是仆人,一個也不好和小輩計算,便跟著笑起來。蕙娘剛好又於此時說,“剛纔那首《賞花時》,唱得好,崔子秀的聲音還是那麼亮――他也算是能唱的了。”
無巧不巧,這丫頭手上,也籠了一對金鑲玉嵌紅寶石的鐲子,那對紅寶石,論大小和吳嘉娘手上那對竟不相高低,唯獨光芒比前一對更亮很多,被夏季暖陽一照,明晃晃的,竟彷彿能刺痛雙眼。
蕙娘笑道,“這幾天身子弱,怕著涼了要喝藥,出門總要穿得豐富一些。”
正如許想時,焦家丫環已經低眉紮眼,進了西花廳,手中還抱了一個小小的承擔,文娘動也冇動,隻安坐著和何女人談笑,那丫頭在文娘身邊悄悄一抖,便抖開了極輕極軟的漳絨小披風――一望即知,是為了這類室內場合特彆預備的。又半跪下來,伸手到文娘胸前,為她繫上帶子。
“這一桌都是鐘徒弟的特長菜,必定是他的技術了。”蕙娘放下筷子,悄悄地拿帕子按了按唇角,“也有一兩年冇叫過春華樓的菜了……”
吳嘉孃的笑,頓時熱忱了幾分,口氣卻天然還是淡淡的、懶懶的。“是有這麼一說,不過孃舅一家都風雅,我們在他們跟前,也不提這些俗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