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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近是出於本能地,蕙娘也立即為本身罩上了一張由嚴霜做成的麵具。
權仲白再深吸了一口氣――蕙娘也看得出來,他在忍她的脾氣,這男人雖笨,可究竟也還是有些涵養的。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,這才撇開蕙娘,回身出了屋子。
俄然間,焦清蕙的臉看起來也冇那樣美了。權仲白是見過很多後宮妃嬪的,即便他不肯另娶,也始終還能賞識美色。先帝說焦清蕙,“在她長成以後,三宮六院,隻怕多有不如。”這當然是過分溢美了,僅在深宮中,就有兩位妃嬪的美色能同她一較高低。但的確,她生得很端方、很美,氣質也很端方、很清雅……可鋒利刻薄成如許,那還能算個女人家嗎?
蕙娘一揚頭,她又端出了對於吳興嘉的架子,和藹地叮嚀權仲白,“一會出去,您就甚麼都彆說吧。要問你為甚麼想同我伶仃說話,您就說扶過脈,我實在冇甚麼症候,那就成了。”
這下連四太太都忍不住淺笑起來,老太爺更是樂出了聲,蕙娘也就乘勢垂下頭去不說話了。老太爺見她害臊,就打發她,“人都見過了,去和你生母說一聲吧,也和她道道賀,她也必然有很多話想問你。”
兩人手指一觸,蕙娘才覺出權仲白指緣粗糙,便感覺指尖一痛,好似過了電一樣,刺得她畏縮了一下,連權仲白的肩膀也為之一跳。她一時不由茫然道,“這是甚麼……”
“神采也看不出甚麼,挺安好的。說他隨性,我看他還算有城府。”四太太便回想著說。“先是給我賠了不是,說‘細心扶過十三女人的脈象……卻並冇有甚麼症候,是我多想了’。”
權家都說了親了,俄然又懺悔,這事要傳出去,第一個最歡暢的,必定就是吳興嘉了。上層世家說親向來謹慎,就是這個事理,為女方拒婚還好,畢竟有女百家求、說親低一頭,這也是很普通的事。可男方懺悔,不但對兩家乾係是極大的打擊,在女方本人來講,也是奇恥大辱。一經泄漏,清蕙本來就難說的婚事,隻怕就更難說了。
她不由責怪地看了蕙娘一眼,“子殷就不說了,行事隨性那是出了名的,可你如何也跟著鬨,還把綠柱打收回來了。雖說是光天化日之下,院子裡就有人看著,但畢竟是孤男寡女、獨處一室,就是名分已定,這也是不該的,更彆說還冇換婚書呢……”
畢生?還爭奪甚麼畢生,說不定再過幾個月,就是她的畢生了。就彷彿她甘心把本身的畢生,拜托給這個一點都不會辦事的庸碌之輩一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