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蕙半點冇有襯著氛圍，語氣乃至還很平和，可她複述出來的那些話，是一句比一句都還傷人，像一把刀子、一塊石頭，毫不包涵地衝權仲白丟來，每一句話，都給他的心頭壓了一千斤重的黃連。――“此事對我們的影響，還不是你這個層次的人能夠曉得的，叫你曉得你那二嫂的短長，她心機深沉如海，你年紀悄悄，那裡是她的敵手？這一陣子，你最好夾緊尾巴，謹慎做人吧！”
“以是，這件事纔要辦得很快，孫侯已經出發去天津了。他到港的光陰，是欽天監卜算出來的穀旦，擔擱不得的。等他回了都城，娘娘會先從位置上退下來，至於東宮，應當也不會再擔擱多久了。”權仲白歎道，“趕得急一點，對孫家也有好處，不然，他們要接受的壓力也就更大了。”
清蕙神采一動，瞥了他一眼，有點不美意義地說。“我還想和你說這事兒呢，要不然，你把甘草也給了我。讓他們兩人到外埠去結婚吧……這幾年內，都不必返來了，在外頭我陪嫁買賣裡曆練一番，等……等……”
他望著清蕙，雖說表情沉重，卻仍擠出一縷淺笑。清蕙不說話了，她的神采反而更加龐大，彷彿並未因為權仲白的表態而感到欣喜，反而更加苦衷重重起來，垂下頭深思了好一會，才輕聲道，“讓孔雀來和你複述，這個做不到了。為保她性命，我已讓桂家托付給我的那一支人手，把她奧妙護送到我的財產裡居住，這類事就得求個快字，萬一被抓住行跡，那她的小命如何，可就不好說了。這件事，我說，你來聽吧，我冇說完前，卻不要插嘴……”
她瞥了權仲白一眼，唇角暴露了一點諷刺而苦澀的笑意，“因職責地點，她成日幽居在我身邊，幾近從未曾外出。叔墨又很少和我打仗，這聲音的仆人是誰，不消說，你也曉得是誰了吧？”
東拉西扯的，彷彿很有談興，倒是一點都不急於說到孔雀的事兒。從昨兒他回了立雪院到現在，孔雀底子連麵都冇有露過，今早給清蕙捧金飾的竟然還是綠鬆……這可不大平常，隻要孔雀在，這就是她的活計，就是權仲白都重視到了，那些貴重物事，她是從不假手於人的。
可越是明白，貳心頭那就越涼，一股不祥預感，模糊約約，已經繚繞上來。權仲白深深吸了一口氣，低聲道，“你說便是了！我曉得你的情意，現在，你不會再騙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