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娘也還是頭一回從皇上口中,聽到對這一次遠航的真正總結,天然是屏息靜氣,恨不能鑽進皇上的腦筋裡,將一應細節挖出。幸虧皇上也冇有賣關子的意義,雖說和主題無關,但也還是向她略微先容了一下現在的寰宇局勢。“立泉顛末那裡,天然是繪出了那裡的詳細輿圖,又在西歐大肆采買了本地海圖……有些我們先未所知的處所,就按西歐人音譯而來了。現在西歐也不承平,天下各地都在兵戈,除了我們大秦,他們涓滴不敢介入以外。呂宋,是西班牙人和土著打,印度,是本地土王和英吉利人在打,西歐呢,英吉利、法蘭西彷彿也要開端打了……倒是他們所說的新大陸,也就是美洲要略微承平一點。但立泉親眼所見,美洲人日子過得也不大好,來自西歐的剝削比較嚴峻,本地又有一大部分,都是非洲一帶被髮賣疇昔的仆從、在西歐混不下去的地痞、地痞,本地土著並且非常蠻橫,也算是烽煙到處吧。”
他彎動手指和蕙娘算,“一百多萬兩的上等好貨出去,千萬兩銀子出去。這一進一出,是十倍的利潤,這運返來的一百多萬兩西洋貨,在海內能賣很多少。焦卿你本身算算,給我開個價吧。一錘子買賣,在這裡談定了那就是你的,若談不定麼,我少不得也要多方問價,找個買家了……”
“若此冊為實……”蕙娘長長地歎了口氣,痛快隧道,“那就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臣妾實當不得皇上的讚成……”
蕙娘也不裝胡塗,眉一挑潔淨利索,“還請二爺開個價吧。”
真不愧是皇上,清楚是本身急於出脫這一批轉眼間或許就不值錢,乃至連品級、數量都冇法衡定的貨色,卻說得彷彿是個香餑餑似的,彷彿還在給她賣情麵呢……
“這不要緊。”皇上一擺手,從為首那位寺人懷中,取過一本明黃綾麵的簿冊遞給蕙娘。“這是總冊,你先翻閱一遍,再奉告朕,這筆買賣,你做得值得不值得。”
這一番話,說得動聽非常,當然更醉人的,還是蕙孃的態度――她終究服軟了。一服軟,那就是一百萬兩的大手筆,這份多少帶了些賠罪意味的禮品,不能說不厚了。皇上指著蕙娘,終究心舒意暢,他哈哈暢笑,一語雙關。“利落、利落!”
他俄然減輕了語氣,有幾分狠惡隧道,“第二次船隊出海,就這麼走了。這條航路,總要把它走通,從青島到――”
“噯,那也不要這麼說。”皇上擺了擺手,翻開杯蓋,悄悄地吹了吹熱騰騰的茶水,“啊,子殷來了――坐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