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並不清楚北國的沈維周要藉著這場和談的把戲達成甚麼目標,而他本身當然也是有所圖謀的。
這一次的迴應,是大將軍府正令:勒令七月之前,羯國必須自去尊位,廢除統統僭製逆行,羯國一應文武公卿,悉數自縛待罪,幽冀等州郡官府封庫等候王師北進領受。羯國舊有儀製一概取消,儲存羯國石勒舊掃虜將軍、忠明亭侯官爵,析上黨郡武鄉縣一亭之地為亭侯食邑,擇石勒諸子賢者襲爵守邑,結廬修墓,餘者宗屬,包含羯主石虎在內,悉數監禁,待罪待懲!
但在羯國看來,這倒是莫大熱誠,虎窺天下之雄主,用戔戔亭侯打發,更可愛在於石勒的兒子早被石虎殺得乾清乾淨,口惠而利不至,連這小小的亭侯食邑都無人擔當啊!
石虎不獨以此自勉,也向群臣打氣:“你等諸眾,久享國恩,自應磨難與共。何況,若非蔭附於我,安能勝居人上?晉國沈某,確是南蠻英流,但他夙來用事,刑令苛猛,無恤情麵,挾持晉帝,盜竊仁義,又能勝我幾分?現在的我,尊位正臨,繁華自與爾共,沈某卻仍自認司馬家奴,將來進退還未可斷,你們即便曲通於他,又豈有始終可守!”
隨便調派,不免冒昧屈辱了羯國這些皇子人質,乾脆就不派。羯國如果不承諾,那就再等幾年,等他們天子陛下再生幾個兒子,長大再說。
麻秋已經看明白,這所謂的和談,不過是晉國要藉此熱誠羯國罷了。若再持續談下去,隻會抖出更多的笑柄。
當群臣還在心念參議媾和各種的時候,襄國郊野的這座行營,又有一樁大事產生:生民萬眾會聚行營以外,叩拜乞告言是聖明英主不宜居臥荒墟,請天王禦駕巡北,再營都邑。
這類要求,想也不必想會是甚麼成果。而來自行台的迴應倒是年後新春才達到,這一次對羯國熱誠則更甚。
至於現在,短期以內他都冇有充足的才氣再收回冀南,襄國這座本就已經被蕭瑟年久的都邑再遭粉碎,更加冇有了修複的意義。
這一條要求,謝艾倒冇有自作主張的回絕,而是調派使者送回洛陽,交由行台決定。過了半個多月,行台那邊傳來了答覆,先不提歸不償還羯國財賄,而是送來了整整幾大箱的籍冊,傳聞乃是中朝永嘉前後洛陽宮禁失物,固然攻破洛陽的是漢趙劉曜,但石氏既然曾經是漢趙臣子,那就翻看一下這些籍冊,幫忙晉國搜尋失物送回,以後再談歸不償還羯國失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