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牲口!你死自是該當,但若覺得就此可將大罪隱冇,那是做夢!”
但是這類竄改,卻令石虎的表情更顯卑劣,這恰是他最感不滿的處所,那就是現在羯國文武之眾,對於與南人交兵已經有幾分害怕,或還談不上畏敵如虎,但大抵也都是能不戰便最好不要戰的表情。
“敗則敗矣,用兵誇武,誰能常勝?可你這孽子,竟連遠親手足都不放過,你……給我取刀來、取刀來,我要剖開這孽子胸腹,瞧瞧內裡發展多麼心腸!”
乞饒聲方纔收回便戛但是止,一時候刀影血光高文,數息以內,在場與石宣有關充足數百人眾,已是被搏鬥一空!此處頓時血腥充斥,令人聞之慾嘔。
石虎聽到這話,神采才稍稍好轉幾分,但再聽到張豺怒斥麻秋,便又模糊皺起眉來。關於這件事,他的確憤恚麻秋的胡塗,但也明白麻秋自有其無法。話說返來,麻秋是優是劣,但總歸是他的親信大將,他吵架隨便都可,卻有些不能容忍旁人橫加指責。
“主上饒……”
即便拋開羯國皇子身份不談,石宣也是長年擔負冀南邊麵大將,心中自有傲氣,受此摧辱,不免要掙紮,但是他稍一發力掙紮,渾身便痛得抽搐起來,本待開口痛罵,剛一張嘴,被淨水衝稀的馬料便灌入口中,那古怪的滋味頓時充滿於口鼻中。
他本就蒙受太久折磨,氣血兩虧,此際又被將胸腹剖開,竟無血水濺射激湧。石虎奪過刀來,撩開那傷口揮刀割取一段腹腸,用刀尖輕挑塞入石宣口中,獰聲道:“孽子禽獸肝腸,是否惡臭難當?”
人在絕境時那種求生的潛力之大,真是難以估計,若非切身蒙受這些折磨,石宣乃至都不知長年養尊處優的他,竟然對磨難折磨有這麼高的接受力。而跟著所蒙受的折磨越凶惡,他也更加現白,一旦主上得知冀南之戰委曲詳情,他便再無活命的能夠!
“孽障飲食了!”
石虎氣憤吼怒一聲,繼而抓住石宣的頭髮驀地向下一甩,石宣頭臉頓時重重甩在地上,再翻轉過來,已是滿臉血水,自七竅湧出。
正在這時候,遠處傳來嘩噪聲,世人轉頭望去,隻見數千人的龐大步隊正排開營設各種、向此而來,主上石虎正仰躺於龐大禦床上被世人簇擁在當中,兩側則俱是隨駕的文武高官扶床而行。
此際周邊世人,一個個噤若寒蟬,俱都不敢發聲。待到親兵上前將刀遞入石虎手中,石虎持刀在手,垂眼看一看神情扭曲的石宣,臉龐滯了一滯,俄然一指那閹奴趙生道:“你來,將你主心腸取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