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兵災遺禍,至今難除。近年來郡府也頻有招安告令漫衍鄉野,但也難儘覆此等偏僻境域,兼之野性放縱年久,難為取信……”
薛良聞言後便點點頭:“山民孤介,膽怯向外,河東固然歸治日久,但此境本來就乏於聲訊傳達……”
本來跟著石生的撤離,單憑河東本鎮軍府兵力都可不懼平陽賊,但是想要外攻也很難做到。啟事正如李炳所見,兩邊交界這一段地區實在不容雄師通行。
李炳頂風而立,聞言後也是微微點頭。他對薛濤認同不認同還在其次,但薛氏負艱伶仃於鄉土尚能全於節義,也的確是令人敬佩。
分開薛氏塢,世人沿汾水持續向東行。這一段陣勢較為龐大,北側是枝蔓橫生的荒涼灘塗,看起來鬱鬱翠綠之處,底下很有能夠便是能將人馬深陷的腐臭池沼。南側則是凹凸起伏的稷山,山野之間密林厚鋪,乃至都冇有門路的存在。
不過畢竟王師強龍出境,細節方麵也很難如紮根鄉土的河東府兵一樣麵麵俱到,而在這幾天時候裡,兩邊交界這一片地區所活潑的賊蹤竟比早前多了數倍不足。如果任由狀況持續如此生長下去,這些零散的匪患或許就要擴大開來、腐敗成禍,繼而影響到全部河東的安穩局麵。
自汾陰再往南是一片山巒丘陵,往東一樣有稷山橫阻,翻過這兩片山嶺,纔是河東真正精華地點的腹心,河東裴氏鄉地盤點的聞喜、衛氏鄉地盤點的安邑俱在其東,河東柳氏地點的解縣則在其南,獨獨將汾陰定在了西北的角落。
李炳對此倒也不甚在乎,薛家首要族人以後必定都要跟從薛濤離鄉,剩下的一些家眷並旁支族人也要另擇地境安設,但這都是河東太守府需求考慮的事情,而他隻賣力領受汾陰的塢壁並一係列防事。
李炳轉頭望向薛良問道。
如果不是因為有著汾水這一條天然的邊界,汾陰劃入平陽郡看起來倒是比較合適,與河東薛氏舊年在鄉土難堪處境倒是不乏近似。
“舊年兵禍連綴,常有胡騎路過於此吼怒來往。我家既居此境,當有保鄉重擔,胡蹄殘暴,鄉徒負艱,得成此塢,活民無算啊……”
這些胡虜也很有幾分人定勝天的豪放氣勢,對於河道的應用可謂是想一出是一出。
薛濤因為要忙於河東軍府整編的題目,抽不出身來親身相陪,便安排一名軍府將主、同時也是他的族弟薛良伴隨前去。
近似的路途,連綿幾十裡,從宏觀角度來看,倒是算不上長,但若想完整戍守起來,投入幾萬人隻怕都力有不逮。一旦有一些縫隙為賊寇所趁而流竄進入河東之境,所形成的動亂便可大可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