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間,康恂也探聽出這些少年各本身份不凡,想來也是,薛家現在乃是河東巨旺人家,能與薛強這個家門嫡子靠近來往的天然也不是甚麼俗流。
對於康恂的恭敬態度,賀苗頗感對勁,舉妙手拍拍身形遠較他魁偉的康恂肩膀,適逢幾個少年也正走到近前,便指著當中那一個少年對康恂說道:“你久在河東此境餬口,若連薛督護門下少壯都不識,那就實在太失禮了。也幸在我本日得暇陪送入市,若你懵懂間觸怒了薛家郎君,今後也不要在此買賣了。”
賀苗聽到這話,神采倒是驀地變得嚴厲起來,高低打量了康恂一眼,才歎聲道:“若非我知老康你是多麼根腳,聽你此論,真要思疑你是否行台大宗流派所出了!”
聞聲相馬,跟著行台統下武風熾熱,各地也傳播諸多所謂《伯樂相馬經》之類的古籍著作的印本,少年們大抵也是熟讀馬經,對本身不乏信心,以是連家人都未幾帶,便敢直接來泥沙俱下的馬場選馬。
薛強如此和藹的態度,倒讓康恂有些不測,不免多看了幾眼,更覺這個少年郎不管儀態還是脾氣,都顯出不錯的教養。可見外間流言蜀薛豪武粗鄙,倒是有些失真。
聽到康恂這麼發問,那胡人賀苗臉上便閃現出很有幾分誇大的神情,看了一眼正向此走來同時還擺佈張望的幾個少年,指著康恂笑罵道:“虧你還久在此境廝混,算是市中一個俊彥人物,竟然這般眼拙!”
幾個少年卻不知康恂心機如何,在馬廄中繞著那些馬匹打轉,有的摸其頭耳、有的望其口齒、有的撫其筋肉、有的數其肋骨,不時嘖嘖稱奇,偶爾低聲會商幾句。那種專注兼高深姿勢,就連康恂都自歎不如。
康恂也是因為運營河西馬路,才道聽途說得知此事,但是真正的河西龍駒,他卻一向未曾得見。全部中州大抵也隻要洛陽行台纔有著百十匹的數量,其訊息也並冇有遍及傳播開來,康恂這麼一提,少年們俱都反應狠惡,可見也是動靜通達。
說話間,他又望向康恂,笑語道:“這一次便不再如常了,想來給你太多你也不敢留,二十萬錢吧,也算用一用你的馬場。”
薛家本就是河東大豪,而薛濤眼下又被行台大將軍任命為羈繫河東軍府事件的鎮守督護,康恂作為馬市中頗具氣力的馬商,對薛濤天然也就比較熟諳。隻是薛濤這小我克己謹慎,特彆與他們這些商賈打仗也都隻限於公事,他反倒不熟諳薛濤的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