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阿兄不再反對本身返迴天中,韋軌終究鬆一口氣,因而又趕緊恭聲說道:“我們這些館院學子,是幸能追從大將軍儀駕出行以增廣見地,去留之期,也都隨駕而動。”

“是啊,負薪入夏誠是笨拙,但我們家眾都是冰冷當中忍熬出來。行台或能得於一時政通人和之美,但誰又能篤定天時不再傳播?是以一時之炎熱,毀我禦寒之棉麻,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短視?”

“與這個剛強偏信的小子,又有甚麼可說的!他寧肯托服那恃強偽善臉孔,都不信骨肉親人深及肺腑的說教,已經是笨拙到了頂點!”

聽到韋楷這麼說,韋諶不但冇有憂色,反而臉上模糊顯出警戒之色,他拉住韋楷衣袖避往道左,肅容道:“大兄,我還是感覺此事欠於穩妥,還是應當暫作忍耐,容後再議。”

“關中所稱天府,所擁四方險關。但永嘉以來,社稷板蕩舊年鄉危各種,並不遜於世道其他地步,可知山川之險,實在不能庇護人遠於禍害,關中鄉情如何,仍與局勢息息相乾。村夫以是保全,自閉恪守以外,也多仰於幸運。”

講到這裡,他頓了一頓,然後才又說道:“如果得於閒暇,阿兄真該親望天中一行,若能勝覽天中風景情麵,應知所謂行台薄於鄉士之言,實在有欠公允。中朝舊年,另有門品玄虛之敝,大將軍抖擻江表,威臨中原,素知四邊廣有才異之士,舉賢唯才,實在是一名不成多得的賢達英邁之選。”

以後韋諶便也闊步行向殿堂,繞過欄階的時候,便見韋楷早已經等待在此,神態間模糊有幾分奮發。

韋諶聞言後更是怒不成遏,直接拍案而起,戟指著韋軌怒聲道:“我若知你行入天中,隻學到這些癡愚異說,學到如何違逆親長,就不該放你外出浪蕩,惹人嘲笑!”

“杜氏以是老樹新發,全係杜道暉一人罷了,其他鄉居族眾,實不敷道。”

聽到家人們隨口的辯駁,可知對此也是考慮日久,令得韋軌一時語竭,半晌後,他才又澀聲道:“弘農楊氏,海內名族,現在安在?”

“以是,我也實在不解,諸位親長既然識見及此,緣何又要方寸以內冷淡行台?行台以是能立,統禦南北之地,強大以外,也必求令出於正,法繩於一,不困私交之擾,纔可得於公允鹹安。”

韋氏作為京兆大宗,族人房支也是很多,早前最強一支已經被京兆郡府借私通杜洪罪行予以肅除,剩下還算有些鄉資根本的便是韋楷、韋諶這兩房。兩方若真論及血脈,一定有多密切,但現在全部家屬遠景堪憂,不免會湊起來參議該要如何共渡難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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