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胸懷忿氣,平常利用不太便當的三石強弓都應扣而開,絃動而矢中,幾次引弓而不覺力竭,周遭觀者無不鬨然喝采。

庾翼這會兒反倒變得沉著下來:“阿兄也知我所言意指,何必再為那小子做如此抵賴。中原之勝誠是可喜,但其人以後目無餘子,放肆難製,這也是不爭的究竟!”

勁矢幾次射中標靶,庾翼心內悶氣稍有減緩,轉而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劉綏,笑語問道。

在都督府上遭到那種報酬,哪怕回到了居處,庾翼還是憤激難平,乾脆也不入室歇息,命人大張燈火而後便在院子裡引弓夜射。

“社稷衰頹,王事艱钜,所重者可不但僅隻是勇壯罷了。”

“嗬,這麼說來,隻要在江北手執重兵,便是心胸異念之輩?那麼,何如生民俱都驅過江東,江北不置片甲,中原拱手讓與胡虜,晉祚便能於江表長治久安?”

“丈人尚能射否?”

庾翼聞言後卻並無羞惱之色,隻是嘴角一撇嘲笑道:“如當代道賢達,俱在淮南傳捷籍冊,捷冊以外俱為庸碌。我若不是昏聵匹夫,反倒會讓阿兄奇特吧?”

失落之餘,庾翼又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明白了。不過,王愆期舊年關究也曾處置二兄,三兄你可否保全其人一命?如此我北行一遭,也不算全無所獲,總算是有一個交代。”

“家世飄零,安身不易,幸得帝眷,我家才氣客安江表!大兄罹難,二兄苦於保持,不得不退走出於豫、荊,但阿兄真覺得我家憑此便能長立此世?那沈氏貉宗,尚知固立中樞,外以後輩掌軍職事,表裡俱得。但我家兄弟俱是丁壯,莫非就坐望皇太後陛下困於苑中、近無強援?如當代道所進幾家,各因帝眷、宗親而顯,我家若隻浮遊於外,根底又將憑藉那邊?”

庾條聞言後已是長聲嘲笑起來:“若非中原大勝,我尚不知江表另有如許多居安思危,拳拳心念社稷的高士!但往年賊趙幾十萬雄師滾滾南來時,那些忠義之臣又身在何方?王師大破賊眾於河津,他們又有甚麼殊功建立?現在邊事將定,反倒一個個凶逞口舌之利!”

庾條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內行去,待到門口又反過甚來看了一眼垂首在他身後送行的庾翼,感喟道:“稚恭你、還是要以舊禍為戒,不要執迷過火。”

庾翼手扣弓弦,感慨說道,不知是可惜劉綏孤負盛年,還是感念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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