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眼下間隔入夜已經不敷兩個時候,再擇旁處安插已經來不及,並且一旦縣治被放棄,民不知官地點,屆時必定要形成更大的混亂,如果鄉民是以逃竄於野,無疑會給亂軍的擄掠搶殺供應更多的便當。
此時,縣治周遭防事已經產生極大的竄改。籬牆表裡幾道本來就存在的淺壕此時已經被灌上了水,隻在正西位置留下了幾條木石搭建的小橋,而籬牆卻已經被肅除,改製成了小型的銳刺拒馬安排在壕溝裡,暴露一半的尖刺。而那幾座高近兩丈、被淳於安寄予厚望的箭塔,也已經被完整放棄。
淮南軍器用精美,現在已是南北俱知。淳於安固然對軍事之類乏甚興趣,但眼下身在疆場火線,也忍不住上前去打量打量。
劉迪站在高台上,聘請淳於安登台,而後戰線中車駕旁火把儘數燃燒,唯獨高台周遭火把光芒更加熾熱,頓時成為此方六閤中的核心。
此職位於南北對峙的火線,本來的縣城早已經不知毀在哪一次的戰役中,乃至連詳細的轄區都恍惚不清,更不要提在籍民戶等詳細的政務細節。實際上而言,凡是情願接管縣署統領的民戶並其地盤,都能夠算作縣治範圍。
夜幕中數道人影飛奔而來,乃是淮南軍安排在外的標兵,衝上高台彙報敵軍將至。實在不必彙報,單看遠處攢動的火把光影,已經能夠肯定敵軍意向了。
身為官長,若隻是與民同憂同樂,罔顧其他,那這個官長意義安在?何如完整聽任小民,由其自生自滅!正因為官長拔高於百姓之上,以是才該有超出百姓的目光視野,要有防患的認識。
聽到淳於安這話,劉迪隻是笑著點點頭,讓人取來三色旗令遞給下相縣兵長,傳授用法。但在用餐結束後,隻是將這些人安排在高台四周,簡樸佈陣。
腦海中湧出這個設法以後,彷彿為了迴應淳於安,位於東北方麵俄然又有大片火亮光起來。看到這一幕,淳於放心境更是驀地下沉。若他能再天真一些,還會覺得東北方向是救兵正在趕來。可正因洞悉到民氣之險惡,他才明白,那並不是前來拯救的救兵,而是等候收割性命的同袍!
心內固然多有不滿,但劉迪也知身為客居救兵,不宜喧賓奪主,儘量少頒發定見。不然這一起馳援的美意,反而有能夠招至怨望。
二則下相縣治防務實在太差,完整無險可守。那些籬牆不要說反對敵軍,乃至連野獸如果撞擊力過大,都有能夠將之撞垮。周邊獨一可恃就是縣治北麵一條寬達數丈的河道,而這河道存在的意義更多是一旦正麵被擊潰,兵眾能夠渡水泅渡流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