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既然老爹有此執念,沈哲子也就無謂絕望,開口道:“父親既然有此設法,稍後無妨邀人細談。畢竟隻是執位罷了,真正做起事來,還是要依靠信重之人。”
現在沈家固然親故諸多,不乏良選,但是鄱陽作為一個新斥地的好處範圍,初期的運營還是要放在自家人手中纔會放心。並且鄱陽這個處所,河澤山嶺浩繁,不乏山越等蠻部占有,早在舊吳年代便是江東之患,想要治穩,不能用一庸人拚集,必必要有手腕和資格。
沈家的南人身份,畢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停滯。
策畫一遍後,沈充不免感喟說道。
“實在西宗厚璞何嘗不是一個良選,可惜……”
話雖如此,沈充還是不能淡然,拉著錢鳳會商很久,但願能夠在人事上再有全麵安插,增加幾分勝率。
此時夜色漸深,但家宅內卻還是燈火透明,熱烈得很。訪客們固然已經分開,但在都內的族人們卻都儘數返回,內表裡外人聲鼎沸。
沈充那邊確有夙願達成的高興,隻是沈哲子略有幾分不滿。時下這些大族,真是魚龍稠濁,賢愚難辨,沈家東宗這裡因為暮年的一場分宗,家風保持的還算不錯。但是西宗卻實在有些不堪之人和不堪之事,乃至於不乏人竟然敢借沈哲子的名頭在外招搖。
固然東西合宗,能彌補一些人才的缺失。但如果賢愚非論一概采取,小費事也會不竭。不過在這類事情上,他哪敢跟老爹唱反調,心內已經開端思忖稍後如何整治西宗那些不堪人事。現在他家舊怨也多,選個機遇丟出去給人殺雞解恨也是個不錯的挑選。
豫州橫亙在荊江與建康之間,西麵局勢大變,庾懌與陶侃之間另有太多細節要談判,以是臨時得空歸都。待到庾懌歸都述職,將會正式提出光複合肥的計劃,屆時沈哲子也將離台,投身於這一場戰事中。
沈憲反手握住沈充的手,不乏感慨道。這設法在貳心內實在也醞釀很久,隻是在都內跟沈哲子談不上這些事,而親身返鄉商討合宗歸一的事情,則又顯得姿勢太低。身為宗族裡的大族長,有生之年還要將家事拜托給旁支,不成謂不失落,但卻又是無可何如。
比方現在在台中在朝的褚翜等人,起初在麵對琅琊王氏的時候,會挑選與沈家等吳中流派合作。但是跟著沈家結合方鎮賜與了王氏以沉重打擊,他們在麵對沈家的時候,態度則顯得有些奧妙。本來的合作前提不在,便模糊有了一些互爭的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