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假定坐實了彭城曹氏的身份,即便是不能爭奪到廣陵相的位置,旁人也會心存顧忌,不敢對曹家過分逼迫。畢竟彭城曹氏也是江北舊姓之一,並不獨獨隻要已經死去的曹奕,王導的夫人曹氏、妻弟曹曼,以及其他姻親之家,在時勢中都非寂寂知名之輩,絕嗣的僅僅隻是曹奕這一支罷了。
近似曹家如許的環境,說你是你就是,不是也是,說你不是那就不是,除非能把先人從坑裡刨出來給你作證。當然如果能夠找到王導、溫嶠那樣級彆的人來作證,沈哲子也無可何如。但題目是,人家底子冇有需求摻雜這類臟事。
任球得了沈哲子的叮嚀,行出一段間隔後便分開步隊,站在道旁等候曹立。
曹立聽到這話,心中忿念又被挑起,恨恨道:“錯眼寡恩之人,所托無義之眾!閒時良朋,用時陌路,我是深受此害,悔之晚矣……”
曹立見沈哲子回絕采取財物,心內不由一涼,低聲說道:“略具薄禮,難成敬意,後續自會……”
兩人一前一後,行至一個清幽地點,待到坐定以後,任球才望著曹立笑語道:“曹郎君可知為何寡助?”
他漫無目標的在街上行走著,眼中儘是蒼茫,心中不乏煩惱悔意。這類事情,本就不是他們這類武宗人家能玩的,強要追逐,現在倒是進退兩難,乃至於行至死路。
隻是在得知此過後,曹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,他本來隻覺得兩家後輩略有不睦,但卻冇想到乾係竟然已經卑劣到這一步!這麼一想,他走了琅琊王氏的門路獲得這個機遇,竟然還想再通過駙馬坐實此事,那不是做夢嗎?
任球聞言後便是一笑,他家不過寒庭,當然不會對財帛視如糞土。但他更清楚現在本身立品之本,駙馬特地叮嚀,明顯對這曹立有所圖謀,他又如何敢私相授受。
曹立之家在廣陵也非弱者,如果隻是一個純真的舊姓身份,也不值得他家如此儘力的去投入爭奪。當然獲得這些回報的前提,是他家能夠坐實這個身份,不然在人眼中還是隻是順勢而起的寒傖武卒流派罷了,不下檯麵。
“我家郎主不肯為曹郎君發聲,郎君心中可有怨忿?”
曹立說著,從袖囊裡取出一卷小冊,恭敬的遞到了沈哲子手裡。
曹立難堪的將那份禮品票據收起來,強忍著歡樂恭維一句。
說著,他便將沈哲子剛纔遞返來的冊子往任球手中塞。這一份重禮,那是籌辦獻給沈哲子的,但是他現在卻毫不顧恤的要送任球,可見已經像是一個輸不起的賭徒,要作最後一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