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他之以是敢為,倒也不是在賭,將性命放在陶侃手中,反而是將陶侃平生榮辱權益乃至百口性命都抓在本技藝裡,要用局勢去逼迫陶侃不得不戮力而戰。起初京畿淪陷,陶侃遠在荊州還可推委,但現在已經將近兵臨城下,若還坐觀建康得而複失,那麼就會代替庾亮成為最大罪人!
龍都附近本來水網錯綜龐大,大小溪流如蛛網普通交叉。但是顛末沈哲子疇昔兩年景心識的疏浚修整,這些水流都併到幾條骨乾道中,顯得井然有序很多。船埠附近一片營帳,包含本來所建的屋舍倉房,此地駐軍最起碼應在兩千人往上。營房今後便是糧草堆積之地,摞著高高的穀垛,下方便是堆積的米糧。來往舟船在水麵穿越,吃水甚重,可見都是載滿了米糧補給。
沈哲子又將諸多設法並安排通盤對徐肅報告一遍,讓這個熟諳京畿情勢的人蔘詳一下是否可行。待聽完沈哲子的通盤打算,徐肅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,他本覺得郎君潛入建康隻是要做一些小行動,冇想到圖謀如此之大。隻是這設法初聽有些怪誕,但細心想來,環環相扣,卻又透出一股公道。
在京郊等候動靜的這兩天時候裡,沈哲子也冇有閒著。
台城內情勢如何固然還不清楚,但並無毛病沈哲籽實地察看一下京畿周邊的安插。如果要建議行動,毫無疑問龍都渡口是首選的衝破點。至於石頭城那邊想都不必想,蘇峻所部打擊京畿時,那麼悍勇都要避開石頭城,沈哲子膽量再肥,也不敢去打那邊的主張。
“兩方兼顧,疲於奔命,一定也能趕得及。徐尉你歸都這幾日,無妨探聽一下都中宿衛調糧的章程。若能熟諳這當中環節加以假裝,掌控也不算小。”
到了第二天傍晚,已經能夠聽到火線傳來渾厚的軍令旗鼓之聲。為了避開曆陽軍標兵遊騎,陶弘他們不得不自宣城繞行自蕪湖,然後才向大江挨近。馬力弱竭時,便由龍溪卒們誘殺幾名曆陽遊騎換乘馬匹,一起都不斷歇。
他表示徐肅湊到近前來,低聲交代本身對此的一個設法,徐肅聽完後沉吟少量,說道:“現在都中民氣動亂,宿衛更是如此。郎君此想若能善加指導,一定不能收以奇效。隻是、隻是不免有些可惜……”
陶侃本年已是七十不足,內披戎甲,外罩素袍,固然已是白髮蒼蒼,精力卻仍矍鑠。陶瞻是他諸子當中頗受他看重者,對於這孫子天然也是愛好。此時見麵,倒是半喜半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