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茂乃是張健親信的舊家人,固然不及韓晃、張健之流英勇,但也是一員悍卒,自北地展轉南來,屢經戰陣磨練,端坐於席中,哪怕不動,渾身亦瀰漫著一股精乾氣味。在其身後則立著兩名一樣悍勇的兵卒,挺胸凹腹,麵龐冷峻。如許的氣勢,不免讓席中世人都感到不適,談笑之間都有顧忌而收斂。
這三份指令中,庾懌那邊不必考慮。隻要張健不能衝破大業關與韓晃會師,單憑韓晃所部兵力並不敷以穿透吳郡以後還能對京口形成本色威脅。
陳茂聽到這話已是怒極,但見紀友已是醉得扭捏不定,也不便與這醉漢計算太多,推案而起正待行出,發冠卻被紀友劈手打落。他俯身撿時忽聽到耳邊疾風驟起,心中一凜,猛地側首便見白玉快意兜頭砸下正中他額角!
蒲月下旬,沈哲子以沈牧統舟師兩千西進句容竹裡,本身親率兩千餘東揚軍並精銳部曲千人西出大業關,與舟師水陸照應進駐句容。
陳茂捂著鮮血淋漓額角,低吼吼怒一聲,順勢一滾正待要起家撲向紀友。側麵一名傳膳酒保俄然將湯羹潑下,猱身而上,猝不及防之際,陳茂咽喉已被匕首摜透,血水汩汩自口鼻中湧出來!整小我橫躺於席中,雙目怒睜,四肢仍在抽搐!
紀友亦發覺到世人異態,於席中指著陳茂笑語道:“此宴非鴻門,何必具樊噲?陳將軍你座下這兩位懦夫,如果得宜,無妨往偏廳去具席飲勝。”
待到世人各自撿取穿戴結束,紀友手持一柄長槍振臂行出:“殺賊!”
異變驀地產生令人猝不及防,席中世人目睹此幕尚在驚駭之際,後堂中已經湧出諸多帶甲兵士將廳堂緊緊包抄起來!
日中時,來賓連續到訪。因為紀友的見機讓步,現在縣中各家受損都不大。固然紀友也是以頗傷名譽,但終究還是有二十餘戶縣中人家前來道賀,各因友情深淺而具禮貨,不敷贅言。
曆陽軍主部在蕪湖擊潰江州水軍前鋒,接下來江州部毛寶過石城奔襲姑孰,將曆陽押運至豫州的萬斛米糧燃燒一空,大勝而歸。與此同時,荊州部兩萬軍水陸並進在尋陽與江州會師,節節逼向姑孰,與曆陽軍屢番交兵,互有勝負。
手提陳茂那死不瞑目標首級,紀友緩緩回身,不顧渾身飛濺的血水,兩眼環顧世人,朗聲道:“曆陽殘暴不義害我江東鄉土,先時為保此鄉安寧屈身事賊!現在駙馬都尉沈昭武率強軍將至此鄉,撥亂歸正宜在本日!諸位可願與我同事殺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