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次入苑,皇太後倒是對這個半子馴良了一些,乃至還準予沈哲子在其殿中進餐。進餐途中,則不免板著臉教誨幾句,粗心就是要沈家服膺肅祖之恩,必然要幫助中書共渡國難。
小女郎埋首在沈哲子懷內,嬌軀微微顫栗,眼眶內已經蓄滿了淚水。
新春過後,中書終究受不了台臣們的挑逗,排解宿衛數軍前去曆陽邀戰,數戰皆負。這讓都中本來有所和緩的氛圍頓時又變得嚴峻起來,而中書也終究鬆口,準予江州起兵勤王至尋陽,至於徐州和三吳方麵的勤王要求,還是不予理睬。
沈哲子守在宣陽門,對這類氛圍感受最深切。這些台臣們本來就是時下對時勢感到最靈敏的一群人,起初出入或是長歎短歎,憂心忡忡,或是沉吟不語,寡歡少樂。
沈哲子故意給這小子一點經驗,但一想到來日這小子多舛的命途,還是臨時忍耐下來。
公主不滿的在沈哲子懷中扭了扭身軀,嗔望著他問道。她現在對苑中,實在是冇有了多少歸屬感,偶爾進苑中去,母後總說一些讓她忿忿不已的閒言,久而久之,益發冷淡。
今次入苑於沈哲子而言倒是頗鎮靜的經曆,唯獨一點不爽就是天子早間指著他笑得賤兮兮:“朕傳聞姊夫已經是白身啦,白身而尚長公主,這但是中朝未有的殊榮啊!”
第二天一早,公主府內家人們便又都繁忙起來,一方麵要籌辦入苑的禮貨,一方麵也在辦理行裝。一些冇有戰役力的婦孺,包含杜赫的家人並其彆人家拜托來的親眷,十足要在明天離都轉移到曲阿。一旦都中局勢再有腐敗,還要進一步往京口轉移。
大人物的較量層次太高,誰能想到,電閃雷鳴以後,不過是零散雨點兩三滴。
大凡事發前讓人驚駭到寢食難安的事情,一旦產生後,反而會給人一種不過如此的錯覺。
“不、不會的!我必然遵循商定,你放心!”
這丈母孃起初冷酷是冷酷,一旦熱忱起來也讓人難消受。不但賜食,過後更讓沈哲子過夜苑中,到了早晨乃至還派宮人前來侍寢,長得還不錯,彷彿要將過往數年的蕭瑟一次補足。但沈哲子這類持身自正者哪會被美色引誘,隻讓宮人留在寢室外聽用。本身好歹也是一個明淨無垢的身子,哪能交給不相乾的人去玷辱。
“你進苑中去,可不是無事,來日江東安危,或都在此一行。”
“但是、但是你在城內會不會有傷害?沈哲子,我怕,我真的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