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氏在屏風後禮答道:“小叔不因舊劫傷誌,勇於擔負家業,這是最好不過。隻可惜婦人長居闈內,不能為小叔助力更多。先夫活著時,素與陳留蔡侍中等情麵契,小叔如果有暇,無妨前去禮見。若能得其善助,應能頗受裨益。”
腦海中一邊回想著暮年他家塢壁中關於功籌的諸多規律,杜赫一邊催促牛車快行,很快便到了他所借居的小長乾一所天師道的觀宇。住在這裡固然也要費錢請奉將軍籙,但較之都中其他供應客宿的寓園要便宜很多。
固然眼下她家女郎尚年幼,此事言之過早,但畢竟有一天是要長大的。時下江東情麵大壞,不乏慣以眉眼凹凸看人的人家。她家又無男丁維繫家聲,裴氏唯恐真到了當時,自家小女怕是可貴良配。若真讓先夫這獨一骨肉流於寒庶人家乃至於壞了家風,裴氏真不知鬼域之下該如何麵對亡夫詰問。
但是杜赫聽到這話後,已是忙不迭將錦盒放在案上,擺手道:“這是嫂子一針一線、絲縷辛苦所得,我如何能取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