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更多人還是黯然不語,或許本身便是膽小之人,不敢擔負,或是南遷已為家中定計,憑他們也難以禁止。
那些人聽到這話,神采便變得丟臉起來,郗鑒扣押沈家貨色他們也有所耳聞,恰是以才感覺或可藉助郗鑒之威來完成南遷之事。冇想到這件事竟然又牽涉到隱爵分利,繼而便有人不悅道:“如此大事,庾君為何不與我等商討?”
本來稍有和緩的氛圍,因為庾條這俄然的行動突然又變得凝重起來。世人本來正籌算嘗一嘗這久負盛名的醴泉真漿滋味,見庾條勃然怒起,各自噤若寒蟬,不敢有所行動。
聽到庾條這麼說,座中世人神采或有淒楚或有慚然。時人彆離一場都要哀號沾巾,現在庾條這麼說,不吝因而割席斷交,相互不再來往。想到過往隱爵風景之時,世人聚在一起為歡作樂的愉悅光陰,不免讓人更加傷感。
將那酒罈打碎後,庾條身形晃了一晃,繼而便跌坐在席中,神態頗多悲愴,抬起手來指了指廳中世人,繼而掩麵長歎:“人生可得多少暢意?北地豚犬之才,壞我隱爵功業!平生之恨,無過於此,百年以後我若不得瞑目,猶恨你輩累我!”
庾條一抬手,禁止旁人插話,現在他也算曆經世事磨練,舉手投足之間氣勢略具,環顧廳中世人一眼,沉聲道:“分道期近,我亦有一言不吐不快。我庾幼序為人,諸位皆知,不管各位是新識還是故交,我對諸位,未曾虧欠半分!”
“這本是哲子郎君……”
聽到庾條這麼說,那些心存去意的人臉上便頓時透暴露憂色,乃至於對庾條發自肺腑的尊敬,如此重義之人,實在世所罕見。
“哼,我等插手隱爵之日,便被奉告隻要尚在爵中一日,便可坐而享利。本日尚未退出,豈可食言而肥!”
但是很快,便有人不滿道:“庾兄不成!隱爵剋日動亂不寧,即便另有資利也要存留以備度過難關。既然相互都有了異誌,自去便可,有何臉孔再言分利!”
但見大多數人還是沉吟不語,庾條心內便嘲笑一聲,繼而大聲道:“本日隻謀共醉,不言其他。各自意趣分歧,我毫不為能人所難之惡事!”
這時候,座中一人驀地站起家來,神態衝動道:“沈郎之言,庾兄之歎,如錐如刀,寸割我心!袁某雖是膏粱浪蕩之子,心中亦有一二廉恥!舉家過江乃時勢迫我,現在再要往南,惶惑如失家豚犬,一退再退,那邊可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