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,尚未發覺到氛圍有異的王協俄然指著王允之笑道:“四兄,你是說在北長小市襲殺沈家子的那凶徒或會來我家?”

但是聽到沈家子安然無恙,乃至還在小市中頗出風采,便有幾人神態產生了些許竄改,王羲之沉吟道:“橫禍加身而不色變,仗義豁達而釋凶徒,這沈家子能為此,倒也難怪他能……”

王彪之擺擺手,其他世人也都共同表示並不體貼。平常這王協縱有甚麼矯飾,看到兄長們漠不體貼,便本身訕訕道出了,但是明天卻不如此,隻是笑眯眯道:“阿兄們既不肯聞,我便也不講。你們未能是以事而早覺歡樂,今後也不要來見怪我。”

王允之行至竹亭外,並不因堂弟們對付不恭的態度而介懷,隻是肅容道:“諸弟本日在園中遊樂,可見有外人突入園中?”

因為往年王舒、王允之父子告密大將軍所謀大事,導致朝廷早有籌辦,大將軍功敗垂成,連帶全部王家陣容都式微下來,乃至於本日竟要與狂悖武宗而並列。是以,世人對於王允之這位堂兄頗多怨忿,更有人乃至對其隱有仇視。借使大將軍能夠功成,化家為國,他們滿門諸王,那就是真的裂土而封的諸王了!

話講到一半,王羲之臂膀俄然被人拉了一拉,旋即覺悟過來,不再說話。他本有癡氣,拙於詞令,略不留意便要將人獲咎。

聞聽此言,亭中世人神采驀地一變,便有人握住王協臂膀疾問道:“阿桂,甚麼凶徒襲殺沈家子?哪一個沈家子被襲殺?”

金梁園占地頗宏,由秦淮河分流至於青溪,皆為此園範圍。園內或植鬆柏,或植青竹,雜以桃李菱荷,亭台樓宇隱於其間,簷下四顧,景色各不不異,天生清雅妙趣,美不堪收。有好遊者將之推為建康城內一等園墅,既得工藝之巧,又不損天然之妙。

“你們先前不肯問我,這會兒倒急不成耐!”

“阿桂你又矯飾甚麼?你所喜聞之事,我等皆無趣致,若不肯言,自去耍樂。”

待聽到沈家子義釋凶徒,凶徒卻不思戴德,跳水而逃,此舉倒是有些違背世人之感情方向。本覺得是個節義無雙的高士,冇想到竟是一個色厲內荏小人。不過沉默少量後,王彪之俄然言道:“如此高義之士,豈肯受獄吏摧辱!他能仗義為世除害,豈是貪恐怕死之人!”

世人聽到這個解釋,固然有些牽強,但也總能自圓其說,紛繁點頭讚成。王胡之因事涉他,是以有些敏感,望著王允之沉吟道:“四兄來此搜刮,莫非覺得那義士是我等指派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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