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平倒不感覺本身已成眾矢之的,隻是哈哈一笑,又說道:“使君急民之急,確為良牧,難怪台中要委以重擔。可惜使君不得督職,不然我吳興境內豈有強梁橫行之地。”
“年前雅集,彷彿昨日。隻可惜沈氏玉郎不見,倒讓人頗感本日集會失容。”
再回弁山山莊,虞潭心內很有感慨,年前他於此地折戟,至今念及,仍然難以放心。現在故地重臨,身份已經竄改,敵手也不不異。
但是在這個當代,意義還不在於斂財之能,而是不吝於在本來的品級、血脈、籍貫等社會佈局以外,締結一層新的社會乾係!
思忖半晌,嚴平才笑道:“使君所言極是,此前數年我向來耽於郡府俗務,確切難用心為我郡中後輩立名。現在使君得領郡府,我真是如釋重負,而後唯使君馬首是瞻,願我鄉土安樂大治。”
“那也一定,我等世居之鄉土,豈容宵小殘虐。若再有賊人擾民安寧,不須使君政令,各家宜共討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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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聽徐茂提起這件事,俄然有種時空穿越的虛幻感,乃至於產生一絲久違的親熱。
“未知明公已達幾晉?”沈哲子淺笑問道,這還是他製定的法則,是以對這數額並不料外。
想到這裡,嚴平便感覺沈恪實在短視,眼下情勢,正應集結眾家之力,以民望將虞潭黜罷其位。如此既能保護鄉土,又能援助會稽舉步維艱的沈充,以減緩其壓力。好笑這沈恪鼠目寸光,隻看到麵前一點短長,卻忽視了長遠的好處。
聽到嚴平如此肆無顧忌談及他家所為惡事,虞潭眼中便驀地閃過一絲厲色,嘲笑一聲,旋即說道:“我既守此土,民生安危,此身同感。亂我政者,定殺不赦!”
徐茂聞言後大搖其頭,繼而說道:“維周這麼想可就大謬,最後我也如你普通觀點,但涉入此中後,才感遭到這隱爵隱俸的奧妙地點。”
非論眼下勢位,沈家本就武事相傳,農耕主業,閒來多練鄉勇,部曲精銳者不乏。嚴氏人丁固然多,但相稱大一部分見不得光,又以煮鹽為業,四時繁忙,部曲缺了練習,較之沈家確有不如。
徐茂又笑道:“不然我倒可將維周引為資友,得利尚是其次,此中諸多資友,不乏僑門望姓,相互可得交誼。不以家世鄉籍而見疏,士庶同流,也是一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