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水竭,天寒地凍,本不適合出行。但是老驥伏櫪,其心未死,又豈懼颯颯之風。
這類民風在僑人當中最為流行,南渡百氏一定家家都能占有廟堂高位,又家業無存,欲要安身江東,相互守望互助便尤其首要。是以常常一任兩千石封疆之臣,麾下便稀有百屬員隨行就任。
兩支步隊彙合以後,沈哲子看到虞潭隨行也很多,除了部曲弟子以外,另有幾十名屬員,看來是籌算闡揚餘熱,於吳興任上大展拳腳。這正合適沈哲子情意,他還真擔憂虞潭老邁之軀,甘於有為,屍位素餐。
“不過是烏蠅聚散,擾人平靜。”
毫無疑問,要與沈家聯婚,沈充這個宗子無疑是最好挑選。嫡長血脈,紀瞻高徒,才名鵲起,固然年紀有些小,但這並非大族聯婚考慮的重點。若相互皆成心向需求,髫年伉儷乃至於指腹為婚,都是常態。
世人聽到這話,也都紛繁圍了上來,想要第一時候聽講這北地獨占的製鹽之法。鹽業暴利,人難受其惑,適逢其會,聽此秘聞,豈能錯過!
“你之罪名且非論,那籬牆中安排何物?”
聽到這話,場中世人神采皆是一變,會稽臨海,各家便不乏繞海煮鹽之業,深知煮鹽耗柴之劇,並且人力耗費極大,是以代價才高企不下。但是聽到這老農說隻要將鹵水澆入木板,風吹日曬便能得鹽,心中自是非常震驚。
比現在次沈家要拿嚴氏立威,嚴氏占有瀕海,鹽梟之家,家資可謂大富,比之沈家猶有過之。但不管是沈哲子還是老爹沈充,在考慮對於嚴家時,心中都無太多顧忌。
老農被逼迫不過,才苦著臉說道:“籬牆內之物為我故鄉獨占之技法,名為鹽板。淋鹵板上,風吹日曬,鹽自析出,無廢薪柴鍋灶。小民本渤海人士,百口避禍至此,家資耗儘有力南行,纔在江邊實施此法,製取板鹽換些財賄南行,實在不敢成心擾亂諸位使君。”
對於沈充保舉虞潭以拉攏會稽士人,賀隰固然心中有些吃味,但也知理應如此。他現在擔負沈充的長史,除了關照自家以外,考慮題目也要多從郡府角度解纜。隻要獲得本地大族的承認,郡府政令才更有力量,而他這個郡府長史也更有威儀。
很快,便有人將一個臉龐紫紅、狀似白身的白叟帶到近前來。看到這麼多達官朱紫雲集於此,白叟戰戰兢兢,狀極拘束,連連告罪。
虞潭與沈充連袂行入莊園,賀隰緊隨厥後,而會稽孔氏的孔坦尚在厥後。沈家與孔氏一樣仇隙不小,孔坦族叔孔愉就是上一任被沈充逐出吳興的郡中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