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貢並不睬解沈哲子因何如此憤怒,在他看來,嚴家勾搭羯胡,性子固然卑劣,但所害不大。羯胡並無強大水軍可跨江南下,縱使殘暴,戔戔小股擾亂,又能給吳地形成多大動亂?沈家權勢覆於吳地核心,實在不必為此而大驚小怪。
沈哲子叮嚀道,鹽梟之家殘暴殘暴,他深有體味。隻要肯定冇有冤枉對方就好,冇需求究查細節證據以擺究竟講事理。如此也能確保諜報職員安然,製止不需求的捐軀。
“惟今之計,還是要先把握確實的證據。”
“嚴氏爾敢!”
朱貢點頭道:“確有此事,早前我與嚴氏商談籌借,宴飲正酣時,嚴家有人失說話及此事。嚴氏煮鹽為業,青浦、華亭皆有大量蘆葦河塘備作燃料。近年羯賊亂兵幾次犯境,皆由此處登岸為禍,嚴氏卻能保全無損,可知不虛。但是此事過於惶恐,我雖心知,不敢語人。”
沈哲子站在高坡上,那些曲調歌詞他大半聽不懂,隻是下認識跟著曲調打起節拍。詩文風騷,本就無高雅粗鄙的辨彆。雅到極致備受推許的《詩經》,也是古時先民勞苦大眾或憂愁、或歡樂、或悲愴的感情宣泄,唯其至誠,方成永久。
事到現在,沈哲子已無坦白需求,笑著對朱貢說道:“明府存候心,就算冇有此事,我與嚴家也無兩立能夠。嚴平狗賊,竟勇於我歸程中襲殺,此仇豈能不報!”
沈哲子親眼看著那一袋袋米糧被搬入庫中,表情總算放鬆下來。直到這一刻,才氣夠說,沈家不管是在政治時勢上,還是鄉土實資上,都已經完整走出了謀反的陰霾,能夠心無旁騖的重整旗鼓,持續前行!
聽到這個設法,錢鳳倒是一愣,略一沉吟後便想透此中的諸多好處。
“不敢不敢!”
豪族占有鄉裡,所分裂的不但田畝人丁,另有任務心,並無野望天下,擔負社稷危亡的抱負和格式,隻要自家不受害得以保全,便可安處塢壁內,隻作天下無事。
沈哲子穿越而來,固然總在為自家安危馳驅繁忙,但未有一日敢忘心中夙願。他所作各種,全為今後北伐而積累氣力,掃清停滯,若家門口就有人勾連羯胡為禍,定要除之,毫不姑息養奸!
“若得主家庇護,門下自可無憂。”
錢鳳得知此事,亦沉思很久,而後說道:“如此反而更不能對嚴家輕舉妄動,一旦脫手必以迅雷不及掩耳。事若不濟,反成禍害。”